刘孔昭诸勋臣,人人皆有德色。群臣退,议先上监国玺绶而后劝进,乃即范金铸「监国之宝」。次日,百官朝王于行宫,魏国公徐弘基先致辞。灵璧侯汤国祚即讦户部措饷不时,其辞愤絮;太监韩赞周叱之起。吕大器曰:『此非对君体』!群臣退,议登极;张慎言谓:『国虚无人,可遂即大位』。可法密曰:『太子存亡未卜,倘北将挟以来,奈何』?刘孔昭曰:『今日既定,谁敢更移』!可法曰:『徐俟数日,似亦无妨』。诸臣乃散。

  发明

  无事则伦序、有事则择贤,古今之通义也。福王在藩失德甚着,自无拥立之理;士英连结内外,以示不容不立之势。呜乎!明之天下非亡于他人,实亡于土英一人耳!汉鼎移于并牧、唐祚绝于豳岐,非其炯鉴耶!然不责士英而责可法者,则又「春秋」责郑祭仲之意也。可法膺南枢之重任,值大变之猝临,当独立主持,选立贤藩,宗社为重、伦序为轻。澶渊十日不捷,王旦请立太子;土木北狩不返,于谦竟立景帝:何至牵制于群奸,立其所不当立乎!故特目可法以责之,亦「春秋」之义也。

  附录

  初三日(庚寅),群臣进「监国宝」于福王,王行告天礼。刘孔昭复请登天位;御史祁彪佳曰:『监国名甚正』。徐弘基等皆然之,乃止。

  改史可法、高弘图为礼部尚书,升马士英兵部尚书,姜曰广、王铎礼部左恃郎,俱兼东阁大学士;可法仍掌兵部事,张慎言仍为吏部尚书。

  时议卜相,群情推毂可法及弘图、曰广。刘孔昭攘臂欲入;可法曰:『本朝无勋臣入阁例』。孔昭曰:『即我不可,马士英有何不可』!诸臣默然。又议起废,众共推郑三俊、刘宗周。孔昭特举阮大铖等;可法曰:『此先帝钦定「逆案」,勿庸再言』!是时士英率高杰、刘泽清等拥兵十万,临江以挟制廷臣,使不敢不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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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时先帝大行,普天同痛;可法等俱当戴罪供职,不得援登极推恩常例,希正揆席。至阁中票拟,遴选曰广等数人,皆以原官兼阁员办事,不用进秩;誓必寸磔逆闯、礼葬先帝,然后论功行赏。「春秋」之法:贼不讨、仇不复,则君不葬、服不除;寝苫枕弋,无时而终事也。当时若能宣昭此义,士英虽奸,何名而入;孔昭邪说,何由而起!惜乎!可法诸臣见不及此。直书于册,交讥之也。

  江西湖广总督袁继咸疏请入觐,止之;凤庆总督马士英自请入朝。

  继咸请入觐,特谕止之。

  士英请入朝,拜疏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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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君嗣位,请入朝行贺,礼也;剿贼重任不得擅离,特谕止之宜也。继咸候命而后进;士英则不候命而即进,其目中岂复有朝廷乎?一书「疏请入朝」、一书「自请入朝」,而顺逆之情着矣。

  命兵部员外郎万元吉宣谕各镇。

  时高杰兵大掠江北,声言欲送家眷到江南安顿,约刘泽清刻日渡江;史可法请发户部银万两,遣职方司员外郎前往分别犒赏。万元吉至彼,上疏言:『扬州、临淮、六合所在兵民相角,素少纪律,近更乖张;一城之隔,民以兵为贼、兵以民为叛,环攻勿释。臣等虽有爱民之心,绝无销兵之术』!扬州士民王传龙等亦上公疏,言『东省附逆,河北悉为贼有。不意贼警未至,高兵先变。自高杰渡河掠徐至泗、至扬,四厢之民何啻百万;杀人则积尸盈野,淫污则辱及幼女。环围血攻已经月余,何不恢已失之州邑而徒戕内地之良民也』!

  升周堪赓为户部尚书、何应瑞工部右恃郎、刘土桢通政使。

  改吕大器为吏部左侍郎、张国维以原官协理京营戎政。

  起补刘宗周都察院左都御史、起升练国事户部右侍郎。

  起调倪嘉庆、华允诚、叶廷秀为吏部文选四司官。

  起调解学龙为兵部左待郎、贺世寿刑部右侍郎、许誉卿光禄寺卿。

  召复原任给事中章正宸、扬时化、庄鳌献、熊开元、袁恺、姜采、御史张煊、李长春、乔可聘、詹尔选、马兆义、郑友元、李曰辅、李模等俱补原官用。

  升张有誉户部右侍郎,总督仓场;王庭梅应天府尹、朱之臣太常寺卿、左懋第太常寺少卿。

  升李沾吏科、张元始户科、沈允培礼科、钟斗刑科、李清工科,俱都给事中;罗万象、陆朗、熊维典、张希夏俱左右给事中,陈泰来、姜应甲、马嘉植、王士熊、黄云师、钱增俱补给事中。

  起升顾锡畴为礼部尚书、黄道周吏部右侍郎、罗大任国子监祭酒。

  升高倬工部右侍郎、郑瑄大理寺卿、侯峒曾右通政。

  升李沾太常寺卿,提督四夷馆;郭维经应天府丞。

  吏部欲推李沾为操江;沾故善刘孔昭,恐分其任,乃求可法升常少。维经积劳于干掫,都人赖之;骤难其代,令仍摄巡视。沾嗾维经劾冢宰张慎言有私;经旋悟,即具疏引罪。而沾憾慎言不已,以其廉勇素着,不敢显攻;因借端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