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隈,故谓之澳;所谓四隩既宅者也。澎湖近海,筑墙皆用硓■〈石古〉,生于水滨,似石而脆,螺蚌巢之,亦可煅灰,价廉用广,取之不竭。以船载来,府治亦有用者。

  台湾虽产材木,而架屋之杉,多取福建上游,砖瓦亦自漳、泉而来。南北各处间有自烧,其色多赤。

  屋脊之上,或立土偶,骑马弯弓,状甚威猛,是为蚩尤,谓可压胜。而隘巷之口,有石旁立,刻「石敢当」三字,是则古之勇士,可以杀鬼者也。

  台之富家少建庭园,或于宅内略植花木。然如台南府治吴氏之园,亭台水石,布置甚佳;而飞来峰尤胜。垒石为山,幽邃曲折,虽居城市之中,而有邱壑之趣。若竹堑林氏之潜园,则为一时觞咏之地,文酒风流,及今已泯。而雾峰林氏之莱园,依山筑室,古木萧森,颇有自然之妙也。

  衣服

  台湾多燠,南北稍殊。夏葛冬裘,尽堪度岁,故无狐貉之需。而仕宦之带来者,仅于迎春用之。然春日载阳,野花已放,负暄之献,汗流浃背矣。

  南北气候,大甲为界。大甲以下,愈南愈暖,至恒春而燠,故冬不衣裘。其上则愈北愈寒,基隆亦有积雪。今则人烟日盛,地气为温。立夏以后,全台俱热,皆衣葛布矣。

  地不种棉,故无纺绩。尺缕寸帛,皆自外来。而男女多用素布,乡村则尚青黑,以其不易缁也。青黑之布,各地自染,澣之不褪,外省之人甚珍重,以为土宜。盖以溪水清澄,白能受色也。沿海渔户,悉以薯榔染衣,其色为赭,渝水不垢。所业不同,则所服亦异,固可一望而知也。

  绸缎之属,来自江浙,绅富用之。建省以后,杭绫盛行,局缎次之。大都以蓝为袍,以玄为褂。亦有怡红公子,惨绿少年,争华竞美,月异日新,则五花十色,所尚不同矣。

  海通以后,洋布大消。呢羽之类,其来无穷;而花布尤盛,色样翻新,妇女多喜用之。若泉州之白布、福州之绿布、宁波之紫花布,尚消行于乡村也。

  衣服之式,以时而易。从前男子之衣,皆长过膝,袖宽四、五寸。自同治季年以来,衣则渐短而袖渐宽,有至一尺二寸者。今则渐复其初矣。

  红闺少妇,绣阁娇娃,选色取材,皆从时尚。台湾以红为瑞,每有庆贺,皆着红裙,虽老亦然。嫠妇侧室,则不得服,其礼稍杀。

  男女成婚之时,先卜吉日,延福命妇人,以白布为制衣袴,谓之「上头服」,取其洁也。婚后收之,没时以此为殓。

  漳泉妇女大都缠足,以小为美。三寸弓鞋,绣造极工。而粤人则否,耕田力役,无异男子,平时且多跣足。粤籍业农,群处山中,其风俭朴,故衣青黑之布。妇女之衣,仅以本色为缘,而袴相同。每出门,以黑布覆髻上,缠绕项后,俗不着裙,富家亦然,以其便于操作也。

  沿海多风,近山多瘴,商工农渔皆裹黑布;而士子则戴小帽,衣长衣,有事必加短褂,彬彬乎儒雅之林也。

  鞋袜之属,皆求之市。前时多自漳泉配来,亦有本地制者。建省以后,渐尚上海之式,装饰之物,莫不皆然。而搢绅之家,日趋奢美矣。

  妇女首饰,多用金银。一簪一珥,随时而变。富家则尚珠玉,价值千金。缠足少艾,或以金环束脚,旁系小铃,丁冬之声,自远而至,月下花间,如闻环佩矣。

  鬟髻之式,城乡不同,老少亦异。垂髫之女,年十四、五,始有梳头,或为盘蛇之样,或为坠马之形。而粤妇则高鬤燕尾,别饶风韵。

  前时妇女出门,必携雨伞,以遮其面,谓之「含蕊伞」;相传为朱紫阳治漳之俗。后则合之如杖,尚持以行。而海通以后,改用布伞,以蔽炎日。

  归清以后,悉遵清制,而有三不降之约。则官降吏不降,男降女不降,生降死不降也。清代官服皆有品级,而胥吏仍旧。婚时,男子红帽袍褂,而女子则珠冠霞佩,蟒袄角带,端庄华丽,俨然明代之宫装。若入殓之时,男女皆用明服,唯有功名者始从清制。故国之思,悠然远矣!

  饮食

  台湾产稻,故人皆食稻。自城市以及村庄,莫不一日三餐,而多一粥二饭。富家既可自赡,贫者亦食地瓜,可无枵腹之忧。地瓜之种,来自吕宋,故名番藷。沙坡瘠土,均可播植,其价甚贱,而食之易饱。春夏之间,番藷盛出,掇为细丝,长约寸余,曝日干之,谓之藷纤,以为不时之需。而澎湖则长年食此,可谓馈贫之粮也。藷之为物,可以生食,可以磨粉,可以酿酒,可以蒸糕。唯长食者,须和以盐,始可消化。若煮以糖者,仅为茶点而已。

  稻之糯者为朮,味甘性润,可以磨粉,可以酿酒,可以蒸糕。台人每逢时岁庆贺,必食米丸,以取团圆之意,则以糯米为之也。端午之粽,重九之粢,冬至之包,度岁之糕,亦以糯米为之。盖台湾产稻,故用稻多也。

  麦为温带之产,台湾较少。其麦粉多来自他省。近则多用洋粉,制饼作面,皆粉为之,消用颇宏。岁时庆贺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