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事逆贼哉』!悉召所部,约曰:『有从贼者族,无赦』!乃分兵守四境。后贼招土司,独无敢至石砫者)。献忠至万县,水涨,留屯三月。已破涪州,进陷佛图关。时四川巡抚陈士奇(字平人,漳浦人)已谢事,驻重庆;或劝之去,士奇不可,与副使陈纁、知府王行俭(字质行,宜兴人)、知县王锡(新建人)等竭力拒守。贼穴地轰城,遂陷。士奇等皆被执,瑞王常浩亦与焉(王避闯贼、自汉中来奔)。指挥顾景泣告献忠曰:『宁杀吾,无害帝子』!贼怒,遂害王,并杀景。天忽无云而雷者三,贼有震者;献忠大怒曰:『我杀人,何与天事』!乃发巨炮与天角,而尽杀士奇等。

  二月,李自成陷太原;别遣将犯畿南,陷真定。

  自成渡河,连破蒲州、汾州(知府侯君招、汾阳县刘必达俱死之),遂陷太原,执晋王求桂(恭王棡十世孙。贼胁入北京,后不知所终);巡抚蔡懋德(字公虞,昆山县人;本朝赐谥「忠恪」)等死之(中军副总兵应时盛,与懋德同击贼;懋德死,遂与标丁王永魁等自刎。官吏则有布政使赵建极、副使毛文炳及妻赵氏、妾陈氏、参议简刚中、佥事毕拱辰、知府孙康周、同知李一清、长史范志秦、副将惠光祚、都司张宏业及妻赵氏、子凝秀、指挥韩似雍、千户王德新、司鼎、晋府典仗官樊于英等,皆不屈死——应时盛,辽东人;赵建极,河南永宁人;毛文炳,郑州人;简刚中,陵县人;毕拱辰,字星伯,掖县人;孙康周,字鲁侯,安邱人;范志泰,虞城人;张宏业,忻州人)。遂连陷黎城、临晋、潞安,执渖世子。进攻代州,总兵周遇吉力拒;食尽,退守宁武。贼遂抵固关,分兵趋真定,檄总督徐标(临清人)降。标斩其使,率众拒守;真定知府邱茂华与中军谢加福害之,以城降贼。攻彰德,赵王常■〈浭,去一〉亦降。

  下诏罪己。

  发帑金五千,治守具。诏天下勤王。左都御史李邦华请南迁及太子抚军江南,皆不报。贼势急,复遣内臣高起潜、杜勋等分监边镇及近畿要害。

  〔眉批〕庄烈手除逆党,宦官之恶固所稔知;而始终不免于偏徇,甚至军旅大事亦令参预。如高起潜等丧师辱国、嫉妒冒功,前既纵恶已甚;即寇氛日延,亦半由其挠权掣肘,败坏封疆。又岂可终任刑余,以资捍卫!乃当危急存亡之会,而外则各边监视、内则乘城守陴,复悉委之宦侍!未几,而鸣驺出迓,接踵迎降。「富贵固在」,之言若辈固甘心卖国,徇彘不如!而庄烈虫惑滋深,阽危不悟;可叹,亦可恨也!

  陈演罢。

  演在阁,一无筹□,惟以贿闻。贼入山西,蓟辽总督王永吉请移宁远总兵吴三桂于关门,选士卒策应京师;演持不可。后帝决计行之,演不自安,引疾求罢。入辞,自言佐理无状,当死!帝怒曰:『汝死不足蔽幸』!叱之出。演赀多,不能遽行,遂留京师。

  李自成陷宁武关,总兵官周遇吉力战死之。

  初,遇吉驻代州,凭城固守;食尽,退守宁武。贼踵至,大呼「五日不降即屠」!遇吉发大炮杀贼万人;设伏城中,诱贼入,复杀数千人。城毁复完者再,自成悉力攻破之。遇吉巷战,徒步跳荡,手杀数十人;矢集如猬毛,被执,骂贼死(本朝赐谥「忠武」)。遇吉妻刘氏,率妇女登屋射贼;贼纵火焚之,合家俱死。城中士民无降者。自成集众,计曰:『此去历大同、阳和、宣府、居庸,皆有重兵;倘尽如宁武,奈何!不如且还,俟再举』。而大同总兵姜瓖、宣府总兵王承允降表相继至;自成大喜,遂长驱而东。

  三月,大同总兵官姜瓖、宣府监视太监杜勋俱降于李自成。

  自成将至大同,巡抚卫景瑗(字仲玉,韩城人)不知瓖已降贼,歃血要与共守。瓖布讹言,谓「巡抚秦人,将应贼」。代王果疑之,不与相见。及自成至,瓖开门迎降;自成杀代王传■〈火齐〉(简王桂十世孙),宗室殆尽。景瑗被执,自成欲官之;景瑗据地以头触阶石,血淋漓。寻自缢死,贼叹为「忠臣」而去(分巡副使朱家仕尽驱妻妾、子女入井,而己从之;一家死者十六人。督储郎中徐有声、山阴知县李倬亦死之——朱家仕,河州人;徐有声,金坛人;李倬,陕西人)。

  至宣府,杜勋蟒玉鸣驺,郊迎三十里外。巡抚朱之冯(字乐三,大兴人)登城誓守,将士皆散走,嘿无应者;之冯抚膺叹曰:『不意人心至此』!俄,贼入城,之冯南向叩头,缢死城楼下(同时死难者:督粮通判朱敏泰、诸生姚时中,投缳死;副将宁龙,骂贼死;系狱总兵官董用文、副将刘九卿及里居知县申以孝,并不屈死。其它妇女死义者十余人)。

  蒋德璟罢。

  李建泰自保定疏请南迁;帝召廷臣于平台,谕曰:『「国君死社稷」,朕将焉往』!德璟与少詹事项煜请命太子往江南,帝不答。给事中光时亨追论练饷之害,德璟拟旨有「向来小人倡为练饷,致民穷祸结」等语。帝不悦,责其朋比;罢之(德璟移寓外城。无何,都城陷,得逸去。而李建泰在保定,贼亦寻至;其部下为贼内应,城遂陷。知府何复、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