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杭州破,彪佳即不食;寻端坐池中而死——本朝赐谥「忠惠」)。

  明吏部尚书徐石麒罢。

  石麒初入朝,上疏陈七事(省庶官、慎破格、行久任、重名器、严起废、明保举、交堂廉),褒纳之。时当考选,石麒与都御史刘宗周矢公甄别,拟庄元辰(鄞县人)等十三人为科道。马士英庇其私人,更易殆半;御史黄耳鼎(靳水人)、给事中陆朗(上元人)有物议,石麒以年例出之。朗贿奄人,内传留用;耳鼎寻亦复官。石麒发其罪,朗恚,疏诋石麒;耳鼎亦两疏劾石麒,并言其枉杀陈新甲。石麒疏辩,求去益力;士英拟严旨「不许」,令驰驿归(石麒刚方清介,值权奸用事,郁郁不得志。士英挟定策功,将图封;石麒议格之。中贵田成辈请属,石麒拒不应。由是中外皆怨,构之去。明年南京破,大兵至浙江,石麒方居城外,曰:『吾大臣也,城亡与亡』!后入居城中,朝服自缢死——本朝赐谥「忠懿」)。

  冬十月,明以前兵部尚书张缙彦总督北直、山西、河河军务。

  时马士英掌中枢,绝不锐厉恢复,日以锄正人、引凶党为务。初,举朝以「逆案」攻阮大铖,大铖憾甚;及见北都从逆诸臣颇多附会清流者,因倡言曰:『彼攻「逆案」,吾作「顺案」相对』;以李自成伪号曰「顺」也。士英因疏纠光时亨(桐城人)、陈名夏(溧阳人)、周锺(镳从弟)、项煜等;以诸人皆附东林,故重劾之。其它大僚降贼者,反不之及。贿入,辄复其官。缙彦以本兵首先开门从贼;自成败走,缙彦窜归河南。至是,自言集义勇、擒伪官,收复列城;士英主之,即授原官总督军务,许便宜行事。给事中利瓦伊樾言:『缙彦闇■〈勿上目下〉失机,寸斩莫赎。逆贼入宫,青衣候点;贼败窜归,安能复收河北?总督何官,顾畀贼臣』?士英等勿恤也时北都降贼诸臣,多以贼败南还。史可法言:『北都之变,臣子皆当有罪。若在北者始应从死,岂在南者独非人臣!即臣可法谬与南枢、臣士英叨任凤督,未能疾趋北援;镇臣泽清、杰以兵力不支,折而南走:是首应重论者,臣等罪也。乃鈇钺未加,且恩荣迭被;独于在北诸臣毛举而概绳之,岂散秩闲曹责反重于南枢、凤督哉!宜摘其罪状,显著者重惩示儆。若伪命未污,当置不问;其逃避后至者,许戴罪讨贼,赴臣军前酌用』。时不能尽从也)。

  〔眉批〕明末北都当流贼猖獗时,自捐躯矢节诸臣外,有身污伪命者,后闻贼已奔逃而南京监国,复尔营营干进;此等假息偷生,若仍以「传闻异辞」曲为宽贷,即属与于逆恶之尤。然在马、阮憸邪,既不惜以引类呼朋,私行拯拔;其于异己之辈,又转得借题报复以修睚眦旧隙。即解学龙所定爰书六等,亦不无轻重失伦、挂一漏万之弊。惟史可法论南北诸臣大义,最为严切。彼幸处南都空闲之局,不知厚自刻责;而于焦头烂额之人反唇相诘,甚至乘拥立之举滥赏冒功,■〈忄间〉然以为得计!闻可法之言,亦可以少愧矣。

  明大学士高弘图罢。

  初,阮大铖入见,以弘图不附东林,引为证。弘图顾力言「逆案」不可翻,大铖及马士英怒(一日,阁中言及故庶吉士张溥,士英曰:『吾故人也;死,酹而哭之』。姜曰广笑曰:『公哭东林,亦东林耶』!士英曰:我非畔东林,东林拒我耳』。弘图因怂惥之,士英意辞。会刘宗周劾疏上,大铖宣言「曰广实使之」。于是士英怒不可止,力荐张捷、谢升,朝端益水火矣)。弘图因乞休,请召还史可法;皆不许。至是,凡四疏乞休,乃许之(弘图既致仕,无家可归,流寓会稽;及南京破,逃野寺中,绝粒而死——本朝赐谥「忠贞」)。

  明凤阳地震。

  明遣太监孙元德督赋浙江。

  先是,命太监王肇基(即王坤)督催浙、闽金花银,以给事中罗万象执奏而止。及是,复遣司礼太监孙元德往浙督催内库及户、工二部钱粮。寻以高起潜请饷,又于浙、闽增派二十万,亦令元德催解军前。

  明以张捷为吏部尚书、杨维垣为通政使。

  马士英独握国柄,一听阮大铖计;朝政浊乱,贿赂公行。时徐石麒既去,士英欲用张国维掌吏部;而大铖结内奄取中旨,特授张捷,士英■〈目咢〉眙良久。杨维垣力谋起官,礼部尚书钱谦益因上疏荐维垣及蔡奕琛,且颂士英功,而尽雪「逆案」贾继春等;维垣遂得授通政使(未几,进左副都御史;奕琛亦授吏部侍郎)。

  我大清兵西讨李自成,分兵下江南。

  先是,我睿亲王多尔衮令南来副将韩拱薇、参将陈万春等赍书致史可法(书曰:『予向在沈阳,即知燕京物望,咸推司马。后入关破贼,得与都人士相接,识介弟于清班。曾托其手勒平安,拳致衷绪;未审以何时得达!比闻道路纷纷,多谓金陵有自立者。夫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春秋」之义:有贼不讨,则故君不得书「葬」、新君不得书「即位」;所以防乱臣贼子,法至严也。闯贼李自成称兵犯阙,手毒君亲;中国臣民,不闻加遗一矢。平西王吴三桂介在东陲,独效包胥之哭。朝廷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