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商助、周彻、夏校、商序、周庠之类是也。有虽百世不变者,尊尊亲亲贵贵长长,尊贤使能是也。臣前日见司马光以为汉惠、文、景三帝皆守萧何之法而治,武帝改其法而乱,宣帝守其法而治,元帝改其法而乱。臣按何虽约法三章,其后乃以为九章,则何已不能自守其法矣。惠帝除挟书律、三族令,文帝除诽谤、妖言,除秘祝法,皆萧何法之所有,而惠与文除之,景帝又从而因之,则非守萧何之法而治也。(案:《皇朝类苑》卷十五所载,与此文小异,且多数语。据云:惠帝除三族罪、妖言令、挟书律,文帝除收孥令,安得谓之不变哉?武帝以穷兵黩武,奢淫厚敛,而盗贼起。宣帝以总覈名实,而天下治。元帝以任用恭显,杀萧望之,而汉道衰。皆非由变法与不变法也。夫以弊则必变,安得坐视其弊而不变耶?《书》所谓“无作聪明,乱旧章”者,谓实无聪明,而强作之,非谓旧章不可变也。) 光之措意,盖不徒然,必以国家近日多更张旧政而规讽;又以臣制置三司条例,看详中书条例,故有此论也。臣愿陛下深察光言,苟光言是,则当从之;若光言为非,则陛下亦当播告之,修不匿厥旨,召光诘问,使议论归一。”上召光前,谓光曰:“卿闻惠(案:原脱上三字,据《皇朝类苑》卷十五补。) 卿之言乎?其言何如?”光对曰:“惠卿之言,有是有非。惠卿言汉惠、文、武、宣、元,治乱之体,是也。其言先王之法,有一岁一变,五岁一变,一世一变,则非也。《周礼》所谓‘正月始和,布於象魏’者,乃旧章也,非一岁一变也。亦犹州长、党正、族师於岁首四时之首月属民而读邦法也。(案:《皇朝类苑》卷十五此下有“岂得为时变也”六字。) 天子恐诸侯变礼易乐,坏乱旧政,故五载一巡狩,以考察之有变乱旧章者,则削黜之,非五岁一变也。刑罚世轻世重者,盖新国、乱国、平国,随时而用,非一世一变也。(案:《东都事略·司马光传》作“刑新国用轻典,乱国用重典,平国用中典,是为世轻世重,非变也。”) 且臣所谓率由旧章,非坐视旧法之弊而不变也。臣承乏侍经筵,惟知讲读经史,有圣贤事业可以裨益圣德者,臣则委曲发明之,以助万分,本实无意讥惠卿。”(案:《东都事略》司马光传及《皇朝类苑》卷十五,与此上数语文异。据云:且治天下譬如居室,弊则修之,非大坏不更造也;大坏更造,必得良匠,又得美材。今二者皆无有,臣恐风雨之不庇也。讲筵之官,皆在此,乞陛下问之。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而黜可也,不可使两府侵其事。今制置三司,何也?宰相以道佐人主,安用例?苟用例而已,则胥吏足矣。今为看详中书条例司,何也?) 惠卿曰:“司马光备位侍从,见朝廷事有未便,即当论列。有官守者,不得其守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岂可但已?”光曰:“前者,诏书责侍从之臣言事,臣遂上此疏,指陈得失,如制置条例司之类,皆在其中,未审得达圣听否?”上曰:“见之。”光曰:“然则臣不为不言也,至於言不用而不去,则臣之罪也。惠卿责臣,实当其罪,臣不敢辞。”上曰:“相共讲是非耳,何至乃尔。”王珪进曰:“光所言,盖以朝廷所更之事,或利少害多者,亦不必更耳。”因目光令退。珪进读《史记》,光进读(案:原脱上六字,据《皇朝类苑》卷十五补。) 通鉴毕,降阶,上命迁坐墩於阈内御坐前,皆命就坐。(案:《皇朝类苑》卷十五此下有云:王珪礼辞,不许,乃皆再拜而坐。) 左右皆避去,上曰:“朝廷每更一事,举朝士大夫汹汹,皆以为不可,又不能指明其不便者,果何事也?”(案:《皇朝类苑》卷十五此下有云:珪对曰:“臣疏贱,在阙门之外,不能尽知;使闻之道路,又不能知其虚实也。”上曰:“据所闻言之。”) 光曰:“朝廷散青苗,兹事非便。”(案:《皇朝类苑》卷十五此下有云:今闾里富民乘贫者乏无之际,出息钱以贷之,俟其收穫,责以穀麦。贫者寒耕热耘,仅得斗斛之收,未离场圃,已尽为富室夺去。彼皆编户齐民,非有上下之势,刑罚之威,徒以富有之故,尚能蚕食细民,使困瘁,况县官督责之严乎,臣恐细民将不聊生矣。) 吕惠卿曰:“光不知此事,彼富室为之,则害民,今县官为之,乃可以利民也。”(案:《皇朝类苑》卷十五此下有云:昨者,青苗钱令民愿取者则与之,不愿者不强也。) 光曰:(案:《东都事略·司马光传》、《皇朝类苑》卷十五此下有云:愚民取债之利,不知还债之害,非独县官不强,富民亦不强也。臣闻作法於凉,共弊犹贪;作法於贪,其弊若何?) “昔太祖案:《愧郯录》卷十五引文作“太宗”。(平河东,轻民租税,而戍兵甚众,命和籴粮草以给之,当是时人稀物贱,米一斗十馀钱,草一围八钱,民皆乐与官为市,不以为病。) 其后人益众,物益贵,而转运司常守旧价,不肯复增,或更折以茶布,或复支移、折变,岁饥租税皆免,而和籴不免,至今为膏肓之疾,朝廷虽知其害民,以用度乏,不能救也。臣恐异日青苗之害亦如河东之和籴也。”(案:《东都事略·司马光传》、《皇朝类苑》卷十五此下有云:上曰:“陕西行之久矣,民不以为病也。”光曰:“臣陕西人也,见其病,不见其利。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