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亮言:“先朝与京官。”富弼言:“今改先朝故事甚多,此亦不必用先朝例。”上以为然。《元祐实录》载此事於三月一日,事与《实录略同》,但无富弼所言。窃疑富弼所言未必在此时也。弼以初十日方入见,初一日安得已言事上前?《实录》既系之初一日,宜加删削。朱本亦从墨本也。)

  2、丙子。(《长编》卷二百二十二:熙宁四年四月癸酉,诏天下军器除三路缘边已差官阅视外,其他路令转运司於逐州选官相验。原注:元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二年三月九日可考。案:原文已佚。)

  3、丁丑,富弼入见。(《纪事本末》卷六十七。原注:弼以初十日入见。案:是月戊寅朔,初十日丁丑。)

  4、戊寅,上曰:“近阅内藏库奏,外州有遣衙前一人专纳金七钱者。因言衙前伤农,令制置三司条例司讲求利害立法。”(《纪事本末》卷六十六、卷七十。案:《东都事略·王安石传》:古者,百姓出力,以供在上之役。安石以为百姓苦差役破产,不惮增税,乃请据家赀高下,令各出钱雇人充役。蔊者役人皆上等户得之,其下等、单丁、女户及品官、僧道本来无役,安石乃使之一概出钱。)

  5、癸未,前权大名府留守推官苏辙为制置三司条例检详文字。先是,辙奏疏曰:(案:此疏《纪事》删节,略存数语,今据《栾城集》拾补之。《集》中《上神宗书》云:臣官至疏贱,朝廷之事,非所得言。然窃自惟虽其势不当进言,至於报国之义,犹有可得言者。昔仁宗亲策直言之士,臣以不识忌讳,得罪於有司。仁宗哀其狂愚,力排群议,使臣得不遂弃於世,臣之感激思有以报,为日久矣。今者,陛下以圣德临御天下,将大有为以济斯世。而臣材力驽下,无以自效,窃听之道路,得其一二,思致之左右,苟惩创前事,不复以闻,则其思报之诚,没世而不能自达,是以辄发其狂言而不知止。臣闻善为国者,必有先后之次。自其所当先者为之,则其后必举;自其所当后者为之,则先后并废。《书》曰:“欲升高,必自下;欲陟遐,必自迩。”世未有不自下而能高,不自近而能远者。然世之人,常鄙其下而厌其近,务先从事於高远,不知其不可得也。《诗》曰:“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以为田甫田而力不给,则田茀而不治,不若不田也;思远人而德不足,则心劳而无获,不若不思也。欲田甫田,则必自其小者始,小者之有馀,则甫田可启矣。欲来远人,则必自其近者始;近者之既服,而远人自至矣。苟由其道,其势可以自得;苟不由其道,虽彊求而不获也。臣愚不肖,盖尝试妄论今世先后之宜,而窃观陛下设施之万一,以为所当先者,失在於不为;而所当后者,失在於太早。然臣非敢以为信然,特其所见有近於是者,是以因其近似而为陛下深言之。伏惟陛下即位以来,躬亲庶政,聪明睿智,博达宏辩,文足以经治,武足以制断,重之以勤劳,加之以恭俭,凡古之帝王旷世而不能有一焉者,陛下一旦兼而有之矣。夫以天纵之资,济之以求治之心,施之於事,宜无为而不成,无欲而不遂。今也为国历年於兹,而治不加进,天下之弊日益於前世,天下之人未知所以适治之路。灭变横生,川原震裂,江河涌沸,人民流离,灭火继作,历月移时,而其变不止,此臣所以日夜思念而不晓,疑其先后之次有所未得者也。夫今世之患,莫急於无财而已。财者,为国之命,而万事之本,国之所以存亡,事之所以成败,常必由之。昔赵充国论备边之计,以为湟中穀斛八钱,籴三百万斛,羌人不敢动矣。诸葛亮用兵如神,而以粮道不继,屡出无功。由是观之,苟无其财,虽有圣贤,不能自致於跬步;苟有其财,虽庸人可以一日而千里。陛下顷以西夏不臣,赫然发愤,建用兵之策,招来横山之民,将夺其险阻,破坏其国而后已。方是之时,夏人残虐失众,横山之民,厌苦思汉,而又乘其荐饥,苟加之以兵,此非计之失者也。然而沿边无数月之粮,关中无终岁之储,而所兴之役,有莫大之费。陛下方且泰然不以为忧,以为万举而有万全之功。既而边臣失律,先事轻发,亦既入践其国,系虏其民矣。然而陛下得其地而不敢收,获其人而不敢臣,虽有成功,而不能继也,其终卒致於废黜谋臣而讲议和好。夫陛下谋之於期年之前,而罢之於既发之后,岂以为是失当而悔之哉?诚无财以善其后尔!且夫财之不足,是为国之先务也,至於鞭笞四夷,臣服异类,是极治之馀功而太平之粉饰也。然今且先之,此臣所以知其先后之次有所未得者也。今者,陛下惩前事之失,出秘府之财,徙内郡之租赋,督转漕之吏使,备沿边三岁之蓄,臣以此疑陛下之有意乎财矣,然犹以为未也。何者?秘府之财不可多取,而内郡之民不可重困,可以纾目前之患而未可以为长久之计,此臣所以求效其区区而不能自已也。盖善为国者不然,知财之最急而万物赖焉。故常使财胜其事,而事不胜财,然后财不可尽而事无不济。财者,车马也;事者,其所载物也。载物者常使马轻其车,车轻其物,马有馀力,车有馀量,然后可以涉途泥而车不偾,登坂险而马不踬。今也,四方之财莫不尽取,民力屈矣,而上用不足;平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