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主将被贼杀者有矣。以此,宜须惩其左右前后力可以救助而失于救助者。若本不在左右前后而力战有功,反以失主将不赏,又或加罪,即不为允。缘兵事左右有局,各司其局,势不能相及,即无缘任其罪责。虽复杀之,于后何所惩艾?臣以谓须下王韶令推问琼左右前后兵级,力能救琼死者,禁奏听裁,其余有功者,令依例疾速保明闻奏。」或以为当密,或以为动觽,上卒从安石议。安石又论琼父子死事,一子又伤,宜以琼所合迁官,于例外更迁其子官。上以为然。上连日悼痛琼不已也。
  熙河路副都总管高遵裕言:「臣初欲同领兵收复河州,以牒知夏国点集甚盛,遂议留臣为熙州声援。甲午,二十日。大军行后三日告捷,会牒报西兵至,不知其数,见已过黄河,在天都山、芦子川,去本州岛裁三驿,又马衔山后康古见有人马五七千出没巡绰。臣已报王韶等请分率已胜兵马数千回赴本州岛,以威示夏人,使知已复河州,以折其内侵之谋,为熙州根本之固。」上批:「恐遵裕以不得预河州之行,故张大夏国声势,希功生事,可严诫约,但令谨备,毋得小有侵犯。」已而上令止用「可严诫约」以下批语付之。
  初,议取河州,遵裕曰:「古渭【一】举事先建堡寨,以渐进取,故一举拔武胜。今兵未足,粮未充,一旦越数舍图人之地,使贼能阻要害,我军进无所获,退不得旋,殆矣!」王韶与李宪笑曰:「公何遽相异耶?」檄遵裕守镇洮。韶既行,或传贼且至,熙人大恐,遵裕单骑宿城外,觽恃以安。此据遵裕本传,今附见。诏遵裕「谨备」后「觽恃以安」等语当考。
  上既阅河州奏,曰:「闻外间纷纭,以为王韶全军覆没,此必高遵裕唱之。」王安石曰:「造作如此语言者觽,恐非因遵裕唱之也。遵裕但不能料夏国不敢来尔,如王韶即从初便料知夏国不敢来。」上曰:「若不能料,即不敢往河州矣。」
  初,河州未闻吉语,蔡延庆牒张守约令留千兵守二堡,以三千赴救王韶,开道路。守约奏:「准催促军须所牒如前,臣以为二堡不足守,今韶以精兵万人尚为贼所扼,臣以三千人往必恐败事,臣以此不敢依军须所牒,尽领五千人往【二】。」蔡挺言:「守约当黜,事与高涣相类,才见贼便逗遛避事,不黜无以御将帅。」安石曰:「守约但不从军须所牒留人,非避事不往。」挺曰:「军须所牒固不当从,缘与高遵裕商量,高遵裕即合节制守约者。」文彦博曰:「但言与高遵裕商量,却无遵裕牒。」挺固言守约当黜,上笑曰:「守约非不行,第要尽将兵去耳。」挺及冯京皆言守约不合多要兵,安石曰:「若如所闻,韶以精兵万人往而见扼,即守约以三千人为少,不足怪。」挺又争曰:「经略使被围,三百人亦当往,三千人乃不肯往?」安石曰:「军须所牒,守约恐不当遵禀。」上曰:「固也。」
  既而枢密院乞下王韶相度,如经略总管不在本州岛,合令何人权节制。上曰:「自是蔡延庆不合干预节制,高遵裕当节制分明。」安石曰:「朝廷置官,各有职分,今不当旋问王韶。」挺言:「经略使出,副总管一面指挥兵马,从来有此例。」安石曰:「只为近年无经略使出外,副总管在内事,然不妨副总管节制得兵官。」挺又言:「臣巡边时,副总管亦不敢行文书。」安石曰:「从来副总管不敢干帅府权柄,又经略使虽出,实无事可施行,故不敢行文书耳。若经略使围闭隔绝,即副总管指挥偏裨会合,孰敢不从?且孰以为越职?」彦博因言:「高遵裕怀奸,若通远军空虚,致夏国兵来簄虞,即以为蔡延庆罪。」安石曰:「通远军簄虞,则高遵裕亦不容委罪蔡延庆。」上曰:「或是忽遽如此,无它意否,但令高遵裕分析如何不行遣,却令军须所移牒。」冯京曰:「蔡延庆等得此,疑朝廷责怒,必惶扰。」上曰:「无妨。」蔡挺又言:「恐王韶既往康乐城,高遵裕未知所领职分。」安石曰:「但下指挥问:经略使在河州,副总管自合节制,因何却令军须所行遣军事?令分析闻奏,即遵裕自知职分。」上以为然。□充等又言:「恐韶不欲以节制付遵裕,故令相度。」安石曰:「若韶疑遵裕害事,自当奏乞移却,如未移却,当各守职分。」上曰:「除移却即可,若不移却,自合还彼职分。」
  已而蔡延庆自劾:「擅指挥军事,以仓猝故,乞上坐臣罪。」佥谓延庆无可罪,安石曰:「延庆终以为都总管不在,故无人可指挥军事,高遵裕亦习见目前事,不谓可以节制诸将。固当分明说与,令知职分。」佥欲立条,安石曰:「不用更立条,但云都总管既出,即副总管自合节制以次官指挥军事。」佥以为须事干机速,申禀不及者乃听如此。□充曰:「恐邻路难关牒。」上曰:「若军须所关牒,邻路亦自可承禀。」安石曰:「新条邻路事应出兵不出兵致阙误,即有责,虽一使臣行文书,若合出兵,即无不肯出兵之理。」蔡挺又曰:「事干机速,若高遵裕要讨岷州,王韶不在本司,便用此指挥出兵,如何?」安石曰:「若出兵应机会不致阙误,即奚伤?但恐不应出兵而妄举动,即自不可。」文彦博亦以为然。乃诏:「诸路都总管,遇出入本司兵马机速事,申禀不及者,副总管听专行。」诏下乃四月十八日辛卯,今并书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