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陕西诸路,尤为贫乏,宜依天申所请,于近赐陕西紬绢数内拨令赐泾原、鄜延路五万匹,为河东本钱。」
  诏木征弟董谷以下诸酋领各转补及赐茶彩有差。
  甲午,上谓王安石等曰:「蔡确论太学试,极草草。」冯京曰:「闻举人多盗王安石父子文字,试官恶其如此,故抑之。」上曰:「要一道德。若当如此说,则安可臆说?诗书法言相同者乃不可改?」安石曰:「『柔远能迩』,诗、书皆有是言,别作言语不得。臣观佛书,乃与经合,盖理如此,则虽相去远,其合犹符节也。」上曰:「佛,西域人,言语即异,道理何缘异?」安石曰:「臣愚以为苟合于理,虽鬼神异趣,要无以易。」上曰:「诚如此。」
  冯京言:「西北阙人教授。」王安石曰:「教授必可以为人模范者,非其人不若令习近人著述文字。」上曰:「西北人诚是茫然未有归着。」安石曰:「西北人旧为学究,所习无义理,今改为进士,所习有义理。以学究为进士,于士人不为不悦;去无义理就有义理,于所习不为不善。其旧合放解额并还本路,东南士人不能侵夺,于士人乃无所损。既无所损,而令士人去无义理就有义理,脱学究名为进士,此亦新法于西北士人可谓无负矣。」京曰:「西北人鲁难变。」安石曰:「旧科人虽不尽变,十须变三四,后生即往往尽变。凡革旧为新,亦须期成效在十年之后也。」
  是日,王安石留身,乞东南一郡,言:「久劳乏,近又疾病,恐职事有隳败,累陛下知人之明。」上甚怪安石如此,曰:「卿岂所怀有不尽,当为朕尽言之,朕何尝违卿,或是为李评否?」安石曰:「臣非为此也。自二月已来,即欲自言,若得一二年在外休息,陛下不以臣为无用,臣亦不敢言劳。」上曰:「卿有何病,必有所谓,但为朕尽言。天下事方有绪,卿若去,如何了?卿所以为朕用者,非为爵禄,但以怀道术可以泽民,不当自埋没,使人不被其泽而已。朕所以用卿,亦岂有他?天生聪明,所以乂民,相与尽其道以乂民而已,非以为功名也。自古君臣如卿与朕相知极少,岂与近世君臣相类?如冯京、文彦博,自习近世大臣事体,或以均劳逸为言,卿岂宜如此?朕顽鄙初未有知,自卿在翰林,始得闻道德之说,心稍开悟,卿,朕师臣也,断不许卿出外。且休着文字,徒使四方闻之,或生观望,疑朕与卿君臣间有隙,朕于卿岂他人能间!卿有不尽,但为朕言。」安石曰:「臣荷陛下知遇,固当竭死节,然诚以疾病衰耗,恐不能称副陛下任使之意,极不敢造次及此言,但久自计度,须至上烦圣听。臣亦见冯京、文彦博近皆乞去不得,臣极恐陛下未听臣去,不欲为此纷纷,然熟计须至如此,乞陛下详察。」安石退,上留之,戒以勿入文字,如是者再,安石曰:「臣领圣旨【一五】,未敢入文字,候一二日再乞对。」上曰:「勿如此,终不许卿去。外人顾望,恐害事。」陈瓘论曰:熙宁之初,神考以安石为贤,自邓绾黜逐以后,不以安石为贤矣。安石退而著书,愤郁怨望,当此时傲然自圣,于是书托圣训之言曰:「卿,朕师臣也。」又曰:「君臣之义,重于朋友。朕既与卿为君臣,宜为朕少屈。」此等不逊之言托于圣训,前后不一,又谓吕惠卿亦师臣也,又谓如常秩者亦当屈己师之。惠卿师臣则假曾公亮之言,常秩可师则假张戬之言。神考常云「常秩不识去就之人」,而可以为圣主之师乎?况张戬言行出处,自有本末,岂有崇奖不识去就之人而请圣主师之哉?神考以尧、舜之道光宅天下,高厚如天地,光明如日月,安石乃欲与吕惠卿、常秩俱为师臣,轻慢君父,不亦甚乎!其事矫伪,臣故系之于寓言【一六】。
  乙未,诏:西京左藏库副使白玉男昭信昨于荒堆遇贼,与其父血战致西贼败走,然以将官子弟,于法不许论赏,可令引见取旨后补三班借职,赐银带、袍、笏。
  丙申,王安石白上:「刘希奭向为郭逵游说,言颇涉欺罔,陛下记忆否?恐如此人不宜尚寄以耳目。」上曰:「当时言何事?」安石曰:「言俞龙珂欲来经略司出头及助智缘,几误陛下边计。」上曰:「希奭言某事,某事却是实。」安石曰:「若每皆不实,乃是疏惷,岂能蔽陛下聪明?惟言实事杂以欺罔,使陛下不疑为奸,蔽陛下聪明,此尧、舜所忧畏而难之者也。且远方事,陛下既不能亲近,惟寄耳目于使人,为欺罔最不可容。」上悦。
  秦凤路缘边安抚司言:「洮河蕃部近知官有借助钱,不住出汉请领,缘初得朝旨令自三月终住支,窃虑以故阻节蕃情。」诏自今更不限时月支借,如经略司钱不足,以市易司钱续支。又言通远军宜建学,亦许之。王安石曰:「种世衡在环州建学,令蕃官子弟入学,监司疑其事,遣官体量。世衡以为非欲得蕃官子弟为门人,但欲与之亲狎,又平居无事时,家家如有质子在州。」上曰:「世衡事事辄有计谋,其建学非苟然也。」王安石又白上:「凡欲成大功立大事,必须能见觽人所不见,乃能成立。如韩信用兵,赵人笑之,诸将阳应曰诺,及其已胜,诸将尚不知其所以胜也。今边奏至,即觽人共议以为可,始从之,觽人亦安能见觽人所不见,此恐虽有韩信,亦未肯为朝廷用也。」上悦。安石又曰:「虽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