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必来争。四月三日,又二十一日当参考。
  上谓王安石曰:「楚建中言昨陕西用兵,凡费缗钱七百余万,有是否?」安石曰:「臣亦疑之。然建中稽考沈起簿书,数果如是,钱、粮、银、紬、绢共千二百万贯匹。一路半年有奇,所费已如是之多,何由供亿?」因为上言:「西事稍弭,边计正当措置。天下困敝,惟兵为患,若措置得兵,即中国可以富强,余皆不足议也。」上曰:「但当悉行府界保甲,要亦未据为用。」安石曰:「陛下能驾驭将帅,使悉奉朝廷法令,则因人利害驱百姓使习武事,一二年间便见效,不为迟。今但要分别利害,使趋令者尽得利,不趋令者尽受害,则人皆趋令矣。」上又恐义勇未能猝及募兵,安石曰:「今东兵全不可用,惟土兵可用。陛下诚能驾驭督责将帅奉法令,即义勇要如土兵亦不难,要胜东军即不足言也。」上曰:「见蔡挺言义勇已胜东军,但不及土兵尔。」安石曰:「要胜土兵亦何难?陛下且督责诸路,令教义勇,至岁终遣使巡按,各具所试武艺帐奏,即诸路诱劝勤怠精粗可见。」上曰:「有何难见?」安石曰:「天地虽大,以有形数故可度;况人事,陛下以无方之术遇有形数之事物,即何索而不知,何欲而不成?」四月三日。
  先是,陕西都转运使谢景温言:「乞令勾当公事官一员于延州置廨,专管诸城寨夏秋籴纳,察访粮草价。」癸巳,上批:「勘会作置转运司勾当官,本为使副巡历阙人点检簿书,今若分头各在一处,乃与旧无异,况缘边紧要城寨近已各置主簿,足以掌籴买,其转运司勾当官可令依元降指挥止留本司。」
  命太常寺少卿、同纠察在京刑狱祝谘直院劾李定、陈大顺等所言张诜事。始,定实与沈迈同闻大顺言,对枢密院辄讳匿之。张琥既坐责,章惇雅善琥,欲明琥非妄奏,乃教定引迈为证,且谓迈必不敢讳匿。迈与定俱赴御史狱,皆以误听为辞,谓大顺初无此言。及案上,定当坐罪报不以实,王安石不悦,指其案不圆处乞别推。□充曰:「狱官姑欲从□耳。」安石曰:「今务得实,安可从□?」上曰:「本疑造此者欲倾害张诜,今既无此,姑已可也。」安石曰:「若奏报果不以实,岂容但已?」乃下其案法寺,法寺亦疏其不圆,命沈衡并鞫之,衡辞以亲嫌,故改命谘。二月癸丑,琥责;四月丙寅,罚铜。
  枢密院言蔡州续置忠节第四十二指挥,欲于颍州置营。上批:「止令就颍州寄招,仍自今遵守已奏定天下军兵额,无辄改异。」
  □充言王韶事,谓郭逵与之异立遭徙逐。上曰:「逵何尝因此徙逐?今但未究见逵沮坏事实,若见事实,要当行法。」王安石言:「韶罪有无,自是一事。如逵欺诞侮慢,事已非一,每奏辄张皇木征,又却令承受奏木征易制,若此类非一。方朝廷无事时为将帅,彼木征又何足道,每辄引以恐惧?朝廷若多虞有如朱泚、史思明辈,望其恭顺承朝廷命令必难。自古兴王,容将帅贪赃或有之;若容其欺诞侮慢,即将帅不复可驾驭;将帅不复可驾驭,则何由济事?」
  甲午,广南西路【一】经略司言南平王李日尊卒,子干德嗣。诏转运使康卫为吊赠使。
  丙申,黄岩县主簿曾肇为崇文院校书、兼国子监直讲。肇,布弟也,试学官入等,上称其文,故有是命。
  诏赐塞北京第五埽决口、导河入二股都大提举官宋昌言、王令图、程昉等钱银有差。九月四日,张茂则、昌言、令图、昉迁官。
  郭逵奏:「王韶初乞经略司磨勘市易钱,今又乞别差官磨勘,盖有欺弊。见本司点检,乞止令本司磨勘。」上曰:「韶力争如此,或未必有奸。」王安石曰:「有奸无奸,非朝廷所能知,但差官磨勘,自见情实。」□充曰:「待之无适莫,则情实自见。」上曰:「人虽欲庇韶,其形迹亦可见,缘钱物事当有归着。」安石曰:「此事固无可庇之理,逵与秦州官吏非不能自达于朝廷者,兼无人于此事有适莫者。」上再三疑怪韶有此,安石曰:「以理料之,则韶为觽人所窥伺,不宜有此。然人事固不可意料者,但根究即见情实。」文彦博曰:「恐韶倚赖朝廷假借,所以如此。」安石曰:「韶顷无罪,尚降一官,朝廷未尝假借韶。至余事,但有一毫所言,未尝不诘问是非,何尝假借?」充曰:「若无欺弊,因何自乞磨勘又奏乞罢磨勘?」安石曰:「此事未可便疑其有奸。自乞磨勘者,似是无欺弊,后为经略司捃摭尽追捕勾当人,恐摇动人情,所以乞别差官根究,亦未曾乞不磨勘也。」充曰:「谚云『停囚长智』,合早放施行。」安石曰:「已便令分析入急递闻奏,固不容其停留。」上曰:「此事有无根究自见,虽迟亦无害【二】。」二月壬戌、甲子可考。
  又论夏国事势,枢密院但以为边面阔,彼能聚兵,我不能,所以无如之何。安石曰:「胜负不在此。今以陛下聪明齐圣当一稚子,是一胜也。朝廷所用人不择亲疏远近,惟材是择,然至谋国事,议边计,总领一方,尚患乏人;今彼所用谋国者,非梁氏叔伯即兄弟,岂能皆胜其任之人?是二胜也。彼虽倾国以十万觽犯边,而老幼疲惫不能者皆在其间,我若有一二万精卒则足以胜彼【三】。但我将帅今亦非其人,率苟且,兵虽觽而不训练,朝廷举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