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县长吏令佐:能劝民垦辟荒田,增税及二十万已上议赏。久之,天下生齿益蕃,田野加辟,独京西唐、邓间尚多旷土,唐州闲田尤多。或请废为县,知州事赵尚宽曰:『土旷可益垦辟,民稀可益招徕,何必废郡也?』乃按图记召信臣故迹,益发卒复三大陂、一大渠,教民自为支渠,转相浸灌,而四方之民来者云集,比三年,废田尽为膏腴,增户万余。监司上其状,三司使包拯亦以为言。丙午,诏留再任。庚戌,诏曰:『朕乐与士大夫惇德明义,以先天下,而在位殊趣,弗率朕旨:论事之官搜抉隐微,无忠恕长厚之风,使吾俗靡然陷溺于薄,而望教成治立,其可得哉?中书门下其采端实之士,明进诸朝察辩矫激巧伪者加放诎焉。』时御史中丞赵概言:『比年以来,缙绅之论多险刻,竞浮薄,宜戒敕之。』故有是诏。壬子,命吴奎、吴中复、王安石、王陶同相度牧马利害以闻。
  八月甲子,眉州进士苏洵为试校书郎。洵嘉佑初与其二子轼、辙至京师,翰林学士欧阳修上其所著权书、衡论、机策,宰相韩琦善之,召试舍人院。再以疾辞,故有是命。壬申,诏中外士庶并许上馆阁缺书,每卷支绢一疋,五百卷与文资官。相度牧马利害所吴奎等上言:『自古国马盛衰,皆以所任得人失人而已。汧、渭之间未尝无牧,而非子独能蕃息于周;汧陇之间未尝无牧,而张万岁独能蕃息于唐,此前世得人之效也。然得人而不久其任,久其任而不使专其事,使得专其事而不临以赏罚,亦不可以有功。』欧阳修言:『今之马政皆因唐制,而今马多少与唐不同者,唐世牧地皆与马性相宜,今或陷没夷狄,或已为民田。请下河东、京西转运司,遣官访草地,有可以兴置监牧,则河北诸监有地不宜马,可行废罢。』乙酉,罢诸路同提点刑狱使臣。置江南东西[3]、荆湖南北、广南东西、福建、成都、梓、利、夔路转运判官。丙申,枢密直学士吕公弼同详定均税。
  十一月丁亥,均州防御使李珣为相州观察使,单州团练使刘永平为齐州防御使。知制诰杨畋封还珣、永平词头,因言:『珣等无尺寸裨补之功,特以外戚故除之,臣恐天下谓陛下忽祖宗谨重名器之训,开亲戚侥幸之门,曲缘私息,轻用王爵。』寻诏他舍人草制。范镇言:『朝廷如以杨畋之言为是,当罢珣等所迁官。倘以为非,即乞却令元当制官命词。』内批不许。既而镇复有论列,遂罢之。辛卯,诏勾当御药院内臣如当转出外而特留者,更不许累寄所迁资序。初,中丞赵概言:『有迁官至遥领团练使者,谓之「暗转」。乞限年明与改官。』故条约之。辛丑,枢密使宋庠判郑州。殿中侍御史吕诲等、右司谏赵抃论庠不才,诏从优礼罢之。参知政事曾公亮依前官充枢密使,枢密副使张昪、礼部侍郎孙抃并为参知下事,翰林学士欧阳修、枢密直学士陈旭、御史中丞赵概并为枢密副使。辛亥,度支员外郎司马光、度支判官王安石同修起居注。光五辞而后受,安石终辞之,最后有旨,令阁门吏赍敕就三司授之。安石不受,随而拜之,安石避于厕。吏置敕于案而去,安石遣人追还之,朝廷卒不能夺。
  十二月戊寅,右谏议大夫吕公弼知成都府。公弼初至,人疑其少威断。会营卒犯法当杖,不肯受,曰:『宁请剑,不能受杖。』公弼再三谕之,不从。乃曰:『杖国法,不可不受;剑汝所请,亦不汝违也。』命杖而复斩之。军中肃然。
  辛丑嘉祐六年春三月乙酉,召辅臣观御书『兌州至圣文宣王庙』榜。癸巳,赐进士王俊民等一百三十九人及第,五十四人同出身,诸科一百二人及第,并同出身。己亥,宰臣富弼以母丧去位。庚子,以富弼母丧,罢大燕。时同知礼院晏成裕言:『君臣之义,哀乐所同。请罢春燕,以表优恤大臣之产【杰按:产字疑误。】意。』上亟从其言。
  夏四月庚辰,枢密副使陈旭知定州,三司使、给事中包拯为枢密副使,知谏院唐介知洪州,右司谏赵抃知虔州,侍御史知杂事范师道知福州,殿中侍御史吕诲知江州。旭始除枢密副使,或言旭阴结宦者史志聪、王世宁等,故有此命。介等遂交章论列。上以其章示旭,旭奏:『臣前任言职,弹斥内臣,多坐黜逐。今言者乃以此污臣,乞付吏辨劾。』上顾谓辅臣曰:『凡除拜二府,朕岂容内臣预议耶?』而介等言不已,故两罢之。
  吕中曰:宦官宫妾,便于小人而不便于君子者也。后世人主除拜大臣不询于外朝而询于内朝,则过矣。故石显者,贡禹、玄成之所倚也;粱冀者,胡广、赵戎之所托也;高力士者,杨国忠之所恃也。此自古小人未尝不与宦官、宫妾、外戚为一者。我朝所以无内朝之患,以外朝之除拜,在内不得而知;內庭之请谒,在外可得而抑之也。
  初,诸路敦遣行义文学之士赴京师者二十三人,其至者十六人,皆馆于太学,即舍人院试论策。五月丙戌,赐出身五人。辞不就试,亦以试将作监主簿命之。
  六月壬子朔,日有食之。初,司天言:『当食六分之半。』是日未初,从西食四分,而阴云雷电,顷之雨。浑仪所言不为灾。权御史中丞王畴言:『顷岁日食于正阳之月,实亦阴晦。宰臣集班表贺,甚失陛下祗畏奉天之意,恐有司或援近例乞贺班者,臣故得以先事而言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