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观记、范书均作“数百千级”。
棘阳人岑彭,字君然,以郡吏共严说守宛城〔一〕。伯升攻之数月,城中相食。是月,岑彭、严说举城降。诸将欲诛之,伯升曰:“
彭为郡吏,执心坚守,是其节也。举大事,当表义士,不如封之,以劝后人。”更始乃封彭为归德侯。更始入都太守府,封宗室诸将,皆为列侯者百余人。
〔一〕 按范书岑彭传,彭本守棘阳长。严说,注引东观记作“贰师严尤”,误。说乃前队贰,即李贤所谓甄阜之副也。
宛城之拔,昆阳未知也。世祖为书与城中,言“ 宛下兵复至昆阳”,坠其书〔一〕,二公得书,恐。六月己卯,世祖选精兵三千,从城西水上奔二公阵,二公兵走北,杀司徒王寻。而昆阳城中兵亦鼓噪而出,中外 并击。会大风雷雨,滍水盛〔二〕,二公大众遂溃,奔走赴水溺死以数万,滍水为之不流。王邑、严尤、陈茂轻骑逃去。汉军获其辎重、车甲,连月不尽,或焚燃其 余。
〔一〕 陈璞校记据范书改“昆”为 “而”,作“言‘宛下兵复至’,而阳坠其书”。
〔二〕 东观记、范书“盛”下有“ 溢”字,袁纪恐脱。
于是刘稷诣宛、李轶等共谮之,更始乃陈兵收稷。伯升固争之,遂并杀伯升。以光禄勋刘赐为大司徒。时世祖在父城,乃诣宛谢之,不伐昆阳之功。更始以是惭,拜世祖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
秋八月,故钟武侯刘望据汝南,自立为定汉王〔一〕,严尤、陈茂皆归之。
〔一〕 望,长沙定王发之孙,钟武节侯度之子也。汉书王莽传“望”作“圣”。又范书刘玄传作“自立为天子”,而袁纪冬十月始自立为天子,恐别有所据。通鉴从范书。
王莽遣太师王匡、国将褒章守洛阳,以距更始。更始遣西屏将军申屠建、司直李松攻关,定国王匡攻洛阳〔一〕,三辅震动。长安中兵起,共攻莽。
〔一〕 司直,乃丞相司直。李松,李通之从弟也。关,武关,非如常例指函谷关。定国是定国上公之省文也。
九月丙子,东海公孙宾就斩莽首〔一〕。会申屠建、李松至,传莽首及玺绶诣宛。更始视之曰:“莽不如是,当与霍光等。”更始韩夫人言云:“不如此者,帝当那得之?”
〔一〕 汉书王莽传曰:“商人杜吴杀莽,取其绶。校尉东海公宾就斩莽首。”师古曰:“ 公宾,姓也。就,名也。”风俗通曰:“公宾,姓也。鲁大夫公宾庚之后。”东观记、范书亦作“公宾就”,惟两汉纪均作“公孙宾就”,恐误。
是月,王匡亦拔洛阳,执太师公王匡、国将褒章,至宛斩之。
冬十月,刘望自立为天子,严尤为大司马,陈茂为丞相。更始使刘信击之〔一〕,望兄子回杀望降,严尤、陈茂走朗陵,为故吏所杀。
〔一〕 刘信,更始大司徒刘赐兄显之子,官拜奋威大将军。
更始欲北之洛阳,以世祖为司隶校尉。初,三辅官府吏东迎者,见更始诸将数十辈,皆冠帻而衣妇人衣〔一〕,大为长安所笑〔二〕,智者或亡入边郡。及司隶官属至,衣冠制度皆如旧仪。父老、旧吏见之,莫不垂涕悲喜曰:“何幸今日又见汉官威仪!”
〔一〕 汉官仪曰:“帻者,古之卑贱执事不冠者之所服也。”范书“妇人衣”下有“诸于绣镼”四字。李贤曰:“前书音义 曰:‘诸于,大掖衣也,如妇人之褂衣。’”又曰:“扬雄方言曰:‘襜褕,其短者,自关之西谓之裗□。’郭璞注云:‘俗名□掖。’据此,即是诸于上加绣□, 如今之半臂也。”
〔二〕 长安者,三辅官府吏东迎者也。
更始至洛阳,遣使降樊崇等。樊崇等与渠帅二十余人至洛阳降,皆封为列侯。其留者相率叛之,崇等即皆亡去,复领其众,分为二队,崇自开封出南阳,徐宣、谢禄等从阳翟击河南。
是时豪杰并起:〔李宪起〕庐江〔一〕,张步起琅邪,刘芳起安定,董宪起东海,秦丰起黎丘,其余赤眉、铜马、青犊、高湖、董达〔二〕等众各数万,旬月之间,天下皆遍。
〔一〕 据范书李宪传补。宪,王莽时为庐江属令。莽败后,据郡自守。更始元年,自称淮南王。观袁纪下文亦可知。
〔二〕 董达,下又作董连,皆误。他书均作“重连”。
隗嚣字季孟,天水成纪人,少为郡吏,着名叙州。季父崔,豪侠能得众情。闻莽兵败昆阳,更始立于宛,谋起兵以应汉。嚣止之曰:“兵,凶事也。宗族 何幸!”崔不从,收兵得数千人,攻莽镇夷大尹李育〔一〕,杀之。既而推嚣为主,不得已乃聘平陵人方望为军帅。〔二〕望说嚣曰:“今欲承天顺民,辅汉而 〔起,今〕立者乃在南阳〔三〕,莽尚据长安,言为汉,无所受命,何以见信于众乎?宜急立汉高庙,称臣奉祠,所谓 ‘神道设教’〔四〕,求助民神者也。且礼有损益,质文无常。茅茨土阶,致其肃(也)敬〔五〕。虽未备物,神明其舍诸。”嚣从其言,遂立汉祖宗庙。祀毕,相 与盟曰:“凡我同盟,允承天道,与辅刘宗。或怀奸虑,神明殛之!”嚣乃勒兵十万,将攻安定。安定太守王向〔六〕,莽从弟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