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二〕 造次,仓卒也。
时,王郎使上谷发兵。恂与门下掾闵业议:“邯郸拔起,不可信。王莽末时,所难伯升。今闻大司马,伯升亲弟,尊贤下士,所至见说,可归附也。”况曰: “邯郸兵彊,不能独距,如何?”对曰:“
今据大郡,悉举其众,控弦万骑,可以详择去就。恂请东约渔阳太守,与合为一,邯郸不足图也。”耿弇之与公相失也,间行归上谷,会适至,劝况发兵,乃遣寇恂至渔阳说太守彭宠。
初,吴汉说宠曰:“渔阳、上谷突骑,天下所闻也。君何不率勉上谷共遣精锐,以诣刘公,并力击邯郸,此一时之功也。”护军盖延、狐奴令王梁亦劝 宠,宠欲从之,其官属不听。汉知宠不得自专,乃辞,去城外思所以调其众者。时道多饥民,见一诸生,汉使人召之,乃问所闻见。此生具说刘公所过为郡县所称, 言邯郸刘子舆非刘氏也。汉乃独为檄,发渔阳兵,使此生奉檄诣宠。宠官属皆疑,会恂至,宠遂发兵。以汉行长史事,与都尉严宣、护军盖延、王梁等将步骑三千 人,共攻蓟,诛王郎大将赵闳等。所过攻下城邑,诛其将帅。
将及广阿,闻城中车骑甚众,汉乃勒兵问曰:“ 此何兵?”曰:“大司马公也。”时王郎亦遣大司马略地,汉复问曰:“大司马为何公也?”对曰:“刘公也。”汉闻之喜,即进兵城下。
初闻二郡兵且至,或云王郎来,甚忧之。及闻外有大兵,公亲乘城勒兵传问之,汉等答曰:“上谷兵,为刘公。”诸部莫不喜跃。“
耿弇得所归附矣?”〔一〕耿弇拜于城下,具言发兵状。公迺悉召入,笑曰:“邯郸将帅数言我发渔阳、上谷兵,吾聊应一言‘我亦发之’,何意二郡良为吾来〔二〕!方与士大夫共此功名耳。”乃皆以为偏将军,加况、宠大将军,封列侯。
〔一〕 此句上恐脱“公曰”二字。
〔二〕 通鉴考异曰:“袁纪作‘良牧为吾来’,今从景丹传。”陈璞曰:“今本无牧字,是后人据范书改。”通鉴所引袁纪每每与今本异,现存明清诸本恐多有改窜。又胡三省曰:“良,首也,信也。”
吴汉为人质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辞自达,然沈勇有智略。邓禹及诸将多知之,数相荐举,乃得召见,遂见亲信,常居门下。
更始遣尚书令谢躬率六将军讨王郎,不能下。王郎遣将攻信都,信都大姓马宠等开城内之,收太守宗广及武固侯李忠母、妻,而令亲属招呼忠。时宠弟从 忠为校尉,忠即时召见,责数以背恩反城,因格杀之。诸将皆惊曰:“家属在人手中,杀其弟何猛也?”忠曰:“ 若纵贼不诛,则二心也。”公闻而美之,谓忠曰:“今吾兵已成矣,将军可归救老母妻子,宜自募吏民能得家属者,赐钱千万,来从我取。”忠曰:“蒙明公大恩, 思得效命,诚不敢内顾宗亲。”
郎所置信都王捕系后大将军邳彤父、弟及妻子,使为手书呼彤曰:“降者封爵,不降族灭。”彤涕泣报曰:“事君者不得顾家。彤亲属所以至今得安于信 都者,刘公之恩也。公方争国事,彤不得复念私也。”公乃使左大将军任光将兵救信都,光兵于道散降王郎,无功而还。会更始所遣将攻拔信都,败走王郎兵,忠、 彤家属悉全。公因使忠行太守事,还归信都,诛郡中反者数百人。
公东击钜鹿,未下。耿纯说公曰:“守钜鹿,士众疲弊,虽屠其城,邯郸存。不如以精锐击邯郸,若王郎已诛,钜鹿不战自服矣。”公从之。
夏四月,攻邯郸。王郎使杜威持节诣军。威曰: “实成帝遗体子也。”公曰:“设使成帝复生,天下亦不可得也,况诈子舆者乎!”威固请降,求万户侯。公曰:“一户不可,顾得全身耳。”威曰:“
邯郸虽鄙,并力城守,尚旷日月,终不君臣俱降,但欲全身也!”乃辞去。
少傅李立反,开城门。五月甲辰,破邯郸,诛王郎。公得文书,谤毁公者皆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也。”
更始遣使封公为萧王,令罢兵,将有功者诣行在所。遣幽州牧苗曾之部〔一〕。
〔一〕 据范书耿弇传载,随苗曾之部者,尚有上谷太守韦顺,渔阳太守蔡充二人。后耿弇北发幽州突骑,至上谷,并诛之。
王幸温明殿,耿弇请问曰:“吏士死伤者多,愿归上谷益兵。”王曰:“王郎已破,河北略平,国家今都长安,天下大定,复用兵何为?”弇曰:“王郎 虽破,天下兵革乃始耳。今使者来,欲罢兵,不听也〔一〕。铜马、赤眉之属数千万人,所向无前,圣公不能办也,〔二〕败必不久。”王曰:“卿勿妄言,我告斩 卿? ”弇曰:“大王哀厚弇如父子,故敢披赤心。”王曰: “我戏卿耳,何以言之?”弇曰:“百姓患苦王莽,复思刘氏,闻汉兵起,莫不欢喜从风,如去虎口,得归慈母,倒戟横矢,不足以喻。更始未都长安时,百姓未具 责也。今都长安,即位宫室,成以为天子,而大臣专权,贵戚纵横,夫政令不出城,诸将虏掠,甚于贼盗,百姓愁怨,天下失望,是以知必败也。明公首事南阳,破 昆阳下百万众;今复定河北,以义征伐,表善惩恶,躬自克薄,发号向应,望风而至。天下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