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疏记与广微,使大肆其排挤之毒手。夤缘督理大工,日奉魏忠贤色笑,克减工银无算。最后私受铜商厚贿,挪借惜薪司钱粮二十万,拂忠贤之意,勒令闲住,原疏可按也。及睹逆贤将败,令表侄杨维垣疏参崔呈秀,以为翻身转局地。目今大化、维垣,虽奉谴斥,潜居辇毂,日与奄宦往来,世界翻云覆雨,已三转于大化之线索,何叵测也。”
时萧山票旨,有“不苛求”句。御批:“杨维垣不许潜住京师,徐大化着回原籍去!”
御史陈乾阳,疏参赵鸣阳曾入逆贤之幕,有旨逮问。先是有魏奄学颜者,侍神庙久,奏对便捷,能解圣意,神庙颇信任之。光庙时,即休退矣。曾延吴江赵鸣阳训其侄。逆贤事败,鸣阳误以学颜姓魏疑即逆贤,故疏参之。后法司审鞫得实,鸣阳仍放回籍。
上以潜邸留心时艺,即入内合诸奄而试之,出“事君能致其身”题,取郑之蕙第一,即升随堂掌尚膳监印,未几乞休。
上求治颇急,召对群臣,多不称旨,每加诮诘。群臣愈惶悚不能对,惟长山条陈稍捷,上每温颜以优礼之。时貂孽杨维垣等相继出逐,虽出圣断,而票旨多由长山,于是御史袁宏勋有疏功之,略曰:“刘鸿训一入黄扉,扬扬自得,浃旬之间,革职闲住无虚日。可异者,杨所修、贾继春、杨维垣夹攻表里之奸,有功无罪,而诛锄禁锢,自三臣始。具军国大计,未暇平章,惟亟毁《要典》,谓水火元黄,是书为祟。今毁矣,水火元黄,息耶否耶?未毁以前,崔、魏借之以空善类;既毁以后,鸿训借之以殛忠良。以暴易暴,长此安穷?御史高捷、史纟廷,相继纠参,锦衣张道亦有疏参,而工科杨继祖出疏争之,且言道越位妄言乱政,乞加重创!”时上传谕,欲将宏勋等重处,鸿训三揭力求,乃免。
时当考馆选,龙飞首科,例应加额。侍读张士范,上《馆额蒙恩疏》,内有“准加六名,以示优异”之旨等语。上因召对,问士范:“此旨从何而来?”士范对:“此疏臣不与知,乃新进士张皇所作”上曰:“既不与知,何以列名!”又曰:“既知张星名,又何云不知?”士范对:“疏入后,始知之。”上诘责再四。阁臣刘鸿训奏:“此新进士功名念重,致有此举,诚为可恶。然在皇上登极宏恩,惟望优容!”上乃命写本人名,又命士范具本回话。后士范回话疏上,有旨:“士范着回籍,张星不准授官!”
周起元之逮也,由于李实之疏,李实已逮问大辟矣。一日,上召对,特宣刑部署部事侍郎丁启曰:“李实一案,有疑惑无疑惑?有暗昧无暗昧?”启奏:“奉旨,九卿科道会问过,据实回奏。”上曰:“李实何以当决不待时?”启对:“李实与李永贞构杀七命,不刑自招。”上曰:“岂有不刑自招之理?”因问吏部尚书王永光,永光对:“李实初不肯承,及用刑,然后承认。”上曰:“重刑之下,何求不得。李实为魏忠贤追取印信空本,令李永贞填写,如何含糊定罪?”启对:“威福出于朝廷,一凭圣裁。”上曰:“持法要平,朕岂为李实?尔五虎、五彪,缘何不问他决不待时?”后又召对,上特携李实原疏示阁臣曰:“此李实参问周起元等原疏,卿等可详观之,看是朱在墨上,墨在朱上。”诸阁臣详览良久,俱对:“果是墨在朱上。”上曰:“可见是空头本。”复命传九卿科道递阅皆然。阁臣改票:“李永贞决不可待时,刘若愚次一等,李实又次一等。”
按:李实空本是矣。本内所列事款,远在江南,系何人开送?时为实赉奏者孙也,何不请提孙鞫问,究究到底?即云填写出于永贞,次一等足矣,何至又次一等也?永光窥瞰上意,全无执持,小人常态,固不必言。启身任司寇,不能执法廷诤,乃以“威福出自朝廷”一语卸责,亦安用司寇为矣?而阁辅科道诸臣,俱无一言纠正,此廷臣之所以见轻也。至“虎彪不问决不待时,”天语良々,法司置面孔于何地?窃谓苏茂相等之罪,尤浮于逆贤(下缺)。
给事中韩一良有《劝廉惩贪疏》,深当圣意,因召对,出此疏覆阅良久,命一良高声朗诵。甫读毕,取疏付阁臣阅。刘鸿训奏:“弊有两端,有交际,有纳贿。”上问:“何谓交际?”鸿训奏:“交际,如亲友问遗之类,情有可原;纳贿则希荣求宠,便不可以数计矣。”上曰:“朕阅一良所奏,大破情面,忠鲠可嘉,当破格擢用,可加右佥都御史。”吏部尚书王永光承旨,因奏:“科臣露草,必有所指,乞皇上命科臣摘其尤者,重处一二,以为贪官之戒!”上召一良,指疏内“开之其源,导之有流”等语,着据实具奏来。一良对:“臣今未敢深言,俟插辽平复之后具奏。若纳贿等事,臣疏中原说风闻,不曾知名。”上意怒曰:“难道一人不知,遽有此疏?限五日具奏!”一良回奏参周应秋、阎鸣泰、张翼明、褚泰初。后复召对,上曰:“周应秋等自有公论,张翼明已下部听勘,俱无用尔参!”又取一良前疏,反覆展视,御音朗诵,至“臣素不爱钱,而钱自至,据臣两月内,辞却书帕已五百余金,以臣绝无交际之人,而有此金,他可知矣。”读至此,击节感叹,厉声问一良:“此五百金何人所馈?”一良对:“臣有交际簿在。”上固问之,一良始终以风闻对。上遂震怒,谓其以风闻塞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