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往大通捆视之,衣服靴带皆系柏存之物,靴页内尚有唐焕章名片。乃赏木客,而敛其尸归诸四川云。初柏存之溺也,萧廉甫方为天津县令,未得柏存凶问,忽夜梦见柏存仓皇而至,满身淋漓,如冒大雨者。见廉甫怃然无言,问以适从何来?不答。固问之,乃曰:“吾亦不知何以一滑便下,竟至于底,不能出也。’因不坐而去。既醒,而凶问至。
鬼笑可畏
梅伯官郎中有友某君,素以胭力自负.郎中与之戏,请必以实事为证。是时,金陵城内有一池在旷野中,素号多鬼。
每薄暮,居民相戒不敢行,即有事,必纡道疾趋过之。郎中与某君约,以一物置池滨,俾于深夜往取之,取来则输以酒肴一席,不能者罚亦如之。某君往至池边取物,并立而俟之,以观其异。须臾,水面发泡,顷之,冒出两手及身至踵,一鬼踏水面而行,登岸复前行。某君踵而随其后,入一穷巷,前无出路。某君植立巷口,鬼将返,欲出不得。作诸怪状以怖之,不为动。相持至五更后,鬼披发吐舌,作欲前搏噬之状,某君亦披发吐舌对之,曰:“汝技止此耳。”天将明,鬼技益穷,乃长啸一声,咥然而笑。某君不觉惊惧,昏晕仆地。明旦,巷中人启户,见某君,灌而醒之,送还其家。自是某君胆益小,夜间非有三四人不敢出门,尝谓人曰:“鬼百般怪状,皆尚可耐。
所最难视者,其笑耳。迄今思之,犹令我凄神寒骨毛发俱竖也。”
新鬼回家
朱云甫观察(其昂)以光绪戊寅五月朔日病卒天津招商局。是时,天津疫气流行,死者甚众。观察感受时症,本非甚剧,庸医误以犀角、地黄药之,遂至不起。其家在上海,有两宅,一在城内,一离城二十余里。是月初五日午后,城内宅中一佣媪,忽瞠目呓语,家人环昕之,观察声也。从而问之,乃大哭曰:“我已于初一日辰时死矣.”家人大惊,问既死何以能到此?曰:“我钻在报丧信函中附轮船南来,将近海口,我急欲到家,离船而走,甚劳倦也。”问报丧信何时可到?曰:“明日辰刻。”问以何病死?复哭曰:“今日甫经查明,吾尚有阳寿二十五年。前因母亲大病减借十年,亦尚有十五年’误服庸医之药,遂至枉死。吾到阴间,一无拘束,以生平无罪孽也,亦各不收纳,以死期未到也。可速焚一纸舆给我,我将到城中大王庙及萧王庙一行,即无事矣。我再当赴乡间报知母亲,此事非可久隐,告之则恸在一时,不告则忧疑转无穷也。”家人问债项如何?曰:“我积亏久矣。今既死,不过以不了了之。”问所用钱有细账乎?曰:“无有。我生平用钱,无一不在面子上者。即无细账,朋友自能代我清厘也。”家人如其言,买纸舆焚之。须臾,老媪遂醒,问以前事,茫然不知。是夕,观察之母在乡间宅中,甫晚膳,即倦而就寝,寝甚酣。久之,忽在床上哭曰:“吾儿死矣!”问之,则所盲尽与老媪同。已而报丧之信,果以初六日辰时至。
庸医杀人有定数
同治元年,京师大疫。有某部郎病后汗出不止,身热头晕,忽觉离其寝室,出其大门,门外有驾车以待者,乘之而行,街道皆素所未经。至一巷口,遇同年某孝廉,亦乘车而行。
顷之,至一衙署,则一素识之某主事已先在。三人并不交言语,阍者延入花厅,有一官人方面而白须眉者,非本朝衣冠也。分宾主坐,官人取桌上册检查,忽谓其下曰:“某老爷何以至此?速即送回。”即有两人拥某部郎出门登车,见其亡父立于道左呼曰:“汝何以至此?汝寿命未尽,昨日误服某医生之药,麻黄三钱,足以杀人。吾为汝减去三分之二,速即回家,尚可活也!”言讫而去。车倏忽已至大门,两人者从车上推之,一跌而醒,则偃卧床上,妻子环而哭泣,死已半日矣。忽呼口渴,索粥汤饮之,命取药渣称之,仅得麻黄一钱,视药方则固三钱也。问之药铺,铺中人答云:“麻黄三钱系某伙所称,掌柜疑其太少,复重称之,确系三钱,虽兑去而心终怀疑也。”
又遣人问某主事、某孝廉,皆已死半日,其时刻正同,其药方皆系某医生所定,俱用麻黄三钱云。
村宣夜陪鬼饮
距无锡数十里,有乡镇曰大墙门者,明季富室某氏居之,资雄一郡。其居址自大门以及内宅,占地几五六里,今虽改为村落,而土人犹名其地曰大墙门。光绪初年,有村妇携一七岁子同居,其夫出外贸易,而童子读书村塾。一夕童子自塾归.晚餐后,忽云有记书条忘在塾中,欲往取之。村妇以塾中相隔不过数家,命童子携灯前往。良久不返,俄而雨声淅沥,村妇倚闾盼望,中心如焚,而大雨滂沱矣。待至三更后,雨势稍止,村妇自往塾中询问,塾师则云童子并未到垫。村妇遍走村中,循户问之,皆云未见。复赴溪边呼问,傍岸各船俾以篙撩水,恐其或溺于河也,亦竟杳无踪迹。只得归家,自念只此一子,而无端失之,恐为其夫所斥责,愁闷欲死。其族妇有来伴居劝解者,延至四更,忽闻门外剥啄声,亟启户视之,则俨然童子也。其衣履并无湿痕,详询其故,童子曰:“余方启门欲往塾中,忽有一人从旁突出,挟余而走,其行甚疾。须臾至一处,灯烛满堂,仆婢杂沓,排筵宴十余席。左男右女,忽抱余入座,见其相对言笑,略闻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