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约,可向炉中取之。”如言而往,炉中拨其灰,则元约止烧去上下空纸,有字者俱在,岂谓无仙耶?中甫儒者也,外貌矍铄,为人敦笃,有膂力,能手搏,无与敌者。所传乃刘千和尚之派,每欲以此事教人,非忠孝者不传,不得其人,遂无传焉。卒于至正己丑,时年七十有八。
至正四年七月二十四日,松江府上海李君佐偕张四洎同行者六人,过上海浦东待渡。时日已西矣,见一青色鸡,朝北立于日上,独不见其足。李下马,六人俱拜,伫观至没而去。
吴巽,字叔巽,尝应天历己巳举,至都对余言:“某初两举皆不第,忽得一梦,有人言:‘黄常得时,你便得。’遂改名为黄常,亦不中,即复今名。”至此举乡试,乃黄常为本经诗魁,省试则黄常与吴巽榜上并列其名,其吴黄常解据,亦并在箧中。梦之验有如此者。
厉周卿,婺州人,能卜术。天历间,游京师。一日,余写一上字卜之。厉即本对抄录,姓名出处之说,皆如见。后一段云:“商量更改事,佳会喜金羊。寅巳同申主,好事喜非常。”其应果在十年后,岂非万事皆分定也。
剌剌拔都儿,乃太平王将佐。后至元三年,杀唐其势大夫于宫中,外未之觉也。因其余党皆在上都东门之外,伯颜太师虑其生变,亲领三百余骑往除之。剌剌望见尘起,疑有不测,乃入帐房中,取手刀弓箭带之上马。遇诸途,短兵相接,而以其手刀挥之。将近伯颜太师之马,而刀头忽自坠地,遂逃以北,乃追回杀之。且剌刺名将也,岂有折刀之说?后询其故,乃半月前,此刀曾坠地而折,家人惧其怒,虚装于鞘中。事非偶然,岂人力可致!
徐子方琰至元间,为陕西省郎中。有一路申解到省,内误漏落一“圣”字,案吏欲问罪,指为不敬。徐公改云:“照得来解内第一行,脱漏第三字,今将元文随此发去,仰重别具解申来。”前辈存心如此,亦可为吹毛求疵之戒。
孙子耕者,杭人,与新城豪民骆长官为友。元统间,骆犯罪,流奴儿干。孙以友故,送至肇州而回。交谊如此,诚不减古人也。
元统间,余为奎章阁属官,题所寓春帖曰:“光依东壁图书府,心在西湖山水间。”时余山为江浙儒学提举,写春帖付男置于山居,则曰:“官居东壁图书府,家住西湖山水间。”偶尔相符,亦可喜也。
韩子中中,曹州定陶人。至正初,为大都路知事。乃父在家,一日忽移家去河六十里。人间其故,答曰:“井水北流,则泉脉近矣,不久当有水患。”未及半年,定陶之地,半为水矣。惟韩公无遗失之患,亦可谓先见之明者。
陈云峤柏,泗州人,陈平章之孙也。倜傥不羁,人以为“陈颠”称之。后至元五年,为余姚州同知,因病求医于杭。稍愈,值重阳日,遂邀张伯雨及余,同登高。是时云峤寓赤山李叔固丞相先茔,余二人往焉。乃扶杖游水乐洞,憩石屋寺前,露坐闲谈,云峤因自言曰:“我前身僧也,泗州塔寺有住持者,皆名之为老佛,斋戒精严。一日呼持者,令作血藏羹,欲食之。侍者曰:‘老佛一世持斋,何故有此想?’乃不从。遂怒之,拂袖而去,见陈平章曰:‘我特来索血藏羹吃。’平章亦以斋戒为答。佛曰:‘元来你也是不了事汉。’平章遂作此羹啖之。即归寺,乃别大众而作偈曰:‘撞开平屋三层土,踏破长淮一片冰。’遂趺坐而逝。茶毗之日,舁其龛至淮河岸,冰合已久。举火之次,忽大响一声,则河冰自裂。时平章在府中,见老佛入于堂。问之,则后堂报生一子,即某也。”言毕,回饮于寓所而散。明日,伯雨送《登高诗》,而景联有“百年身付黄花酒,万壑松如赤脚冰”之句,余和韵云:“方外弟兄存晚节,人间富贵似春冰。”云峤曰:“我无冰字,且只以长淮一片冰答之。”不数日,云峤告殂,岂非说破话头而致然也?
余家藏竹龟一,乃古人以老竹片所制,首尾四足,皆他竹外来者。窍小,两头倍大,可转动而不可出,故用纵横之竹,纹理显然。背载三截碑牌一,两侧有转轴十,亦外来之轴。首大腰细。不知何法得入,遍叩匠者,皆莫晓所谓,特以鬼工称之。
余为太史院官时,吏云:“本院库中,有汉高祖斩白蛇剑藏焉。”余按晋太康中武库火,已毁此剑,何缘更有?每欲过目,因循未克。又闻官库有昭君琵琶,天历太后以赐伯颜太师妻,今不知何在?又大都钟楼街富民家,藏宣圣履在焉。
胆巴师父者,河西僧也。大德间,朝廷事之与帝师并驾。适德寿太子病癍而薨,不鲁罕皇后遣使致言于师曰:“我夫妇以师事汝,至矣!止有一子,何不能保护耶?”师答曰:“佛法譬若灯笼,风雨至则可蔽。若尔烛尽,则灯笼亦无如之何也。”可谓善于应对。
余家藏石子一块,色青而质粗,大如鹅弹,形差匾。上天然有兜尘观音像在焉,虽画者亦莫能及。或加以磨洗,则精神愈出,诚瑞应也。
上海县士人庄蓼塘者,藏书至七万卷,其子欲售之,买者积年无有,好事者可见其鲜。
余外祖英德路治中冯公世安,园中茶花一本,其花瓣颜色十三等。固虽出人为,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