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之?”龟山曰:“孔子云: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今诵《诗》三百篇,倘授之以政,果能达欤?使于四方,果能专对欤?倘能了此事则可,不然,是原不曾治《诗》也。”季常不能对。

  子韶既魁天下,已身为禁从,使归教学。圣锡既魁天下,乃不远千里始来从子韶学,此皆天下奇特事。又,子才妻圣锡,乃以书充奁具,此亦异事也。

  赵清献初入京赴试,每经场务,同行者皆欲隐税过,独清献不可。以谓为士人已欺官,况他日在仕路乎?竟税之。

  赵元镇丞相未第时,尝投牒索逋二百缗,其县令曰:“秀才不亲至,乃令仆来耶?”因判其牒曰:某人同赵秀才出头理对。元镇视其牒曰:“必欲赵秀才出头乎?奉赠三百千。”遂置其牒。

  天经曰:介甫既封荆公,后遂进封舒王,合之为荆舒。故东坡诗曰:”末暇辟杨墨,且复惩荆舒。”此皆门人不学之过。

  胡安定自草泽召,有司令习仪,安定不可。有司问之,曰:“某事父则知事君之义,在乡里则知朝廷之仪,安用习为?”当时谓其倔强。及他日,人皆属目视之,而安定拜舞之容、登降之节,蔼然如素官于朝者,众乃大服。

  陈伯作《五代史序》,东坡曰:“如锦宫人裹孝幞头,嗟乎,伯不思也。昔太冲《三都赋》就,人未知重也,乃往见玄晏。玄晏为作序,增价百倍。古之人所以为人序者,本以其人轻而我之道已信于天下,故假吾笔墨为之增重耳。今欧公在天下如泰山北斗,伯自揣何如,反更作其序?何不识轻重也。”沈元用人或以前辈诗文字求其题跋者,元用未曾敢下笔。此最识体。【元用名晦。】

  正夫曰:“明皇本无意治天下,何以言之?颜真卿如何名德,及禄山反,真卿独全平原,乃始曰:朕不知有此人。又,异时欲相张嘉贞,乃不记其名姓,不知逐日用心在甚处?”

  正夫曰:“人有话,当与通晓者言之。与不通晓者言,徒尔费力,于彼此无益,反复之余,只令人闷耳。陆宣公之于德宗,横说直说,口说笔说,不知说了多少话,德宗卒不晓,其后,宣公竟不免忠州之行。至于汉高祖,踏着脚便会。”

  荆公论扬子云投阁事,此史臣之妄耳。岂有扬子云而投阁者?又,《剧秦美新》,亦后人诬子云耳。子云岂肯作此文?他日见东坡,遂论及此。东坡云:“某亦疑一事。”荆公曰:“疑何事?”东坡曰:“西汉果有扬子云否?”闻者皆大笑。

  仁宗尝郊,时潞公作宰相,百官已就位。上忽暴中风,左右大惊扰。潞公急止之曰:“毋哗!”因诫左右曰:“事不得闻幄外。”乃扶上就汤药,遂称z行事。至礼毕,百官无知者。当时但是乐减一奏,识者疑之,及出、人始知之。皆大惊,且服潞公之能当大事也。

  范文正公云:”凡为官者,私罪不可有,公罪不可无。”天下名言也。

  张道望,吾乡长者人也,尝作秀州司户。遇大早,本府所以望山川、祷佛祠、祀土龙、坐蜥蜴、纵狱、徙市,所谓致雨之术,无不试,卒不雨。后欲乞水于海盐县神山之龙池,众白太守,以为张司户为人忠厚诚悫,使为之祷,宜有所感动,遂遣之。及望道乞水回,至中道,果大雨,村人皆罗拜雨中。自后州境有水旱,使望道祈之,往往辄应。当时号为感应司户。

  蔡元长苦大肠秘固,医不能通,盖元长不肯服大黄等药故也。时史载之未知名,往谒之,阍者龃龉,久之,乃得见。已诊脉,史欲示奇曰:“请求二十钱。”元长曰:“何为?”曰:“欲市紫苑耳。”史遂市紫苑二十文,末和之以进。须臾遂通。元长大惊,问其说,曰:“大肠,肺之传送,今之秘,无他,以肺气浊耳。紫苑清肺气,此所以通也。”此古今所未闻,不知用何汤下耳。

  钱塘有人小肠秘,百方通之不效。有一道士钱宗元视之,反下缩小便药,俄而遂通。人皆怪之,以问宗元,曰:“以其秘,故医者聚通之,聚通之,则小便大至,水道愈溢,而小便愈不得通矣。今吾缩之,使小便稍宽,此所以得流也。”此一事殊为特见。

  黄师文云:“男子服建中汤,女子服四物汤,往往十七八得,但时为之损益耳。”有男子病小腹一大痈,其诸弟侮之曰:“今日用建中汤否?”师文曰:“服建中汤。”俄而痈溃。盖小便腹痈,为虚,其热毒乘虚而入,建中汤既补虚,而黄芪且溃脓也。子才有婢子,得面热病,每一面热,至赤,且痒绝闷绝,问师文,师文曰:“经候来时,尝为火所逼也。”问之,曰:“无之。”已而,思之曰:“昨者经候来,适为孺人粘衣裳,伛偻曝日中,其昏如裂火炙,以孺人趣其物,不敢已,由是面遂热。”师文曰:“是也。”四物汤加防风,获差。师文用药,大率皆如此。平江有妇人、卧病垂三年,状如痨,医者皆疗治,不差。师文往视之,曰:“此食阴物时遭大惊也。”问之,其妇人方自省曰:曩日方食水团,忽人报其夫堕水,由此一惊,遂荏苒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