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应六府。晚年又得一子,遂命之为修,亦岂在是也?河阳张望九子,皆连“立”字,令以“立、门、金、石、心”为序。靖生阁,阁之女嫁郑居中长子修年,而台卿诸子,因更从“年”。慕势而违祖训,金石之心遂从革矣。
古所谓媵妾者,今世俗西北名曰“祗候人”,或云“左右人”,以其亲近为言,已极鄙陋。而浙人呼为“贴身”,或曰“横床”,江南又云“横门”,尤为可笑。
翟汝文公巽知越州,坐拒旨不敷买绢事削官,谢表云:“忍效秦人,坐视越人之瘠;既安刘氏,安知晁氏之危。”后拜参政,温人宋之方作启贺之曰:“昔镇藩维,已念越人之瘠;今居廊庙,永图刘氏之安。”盖用其语也。
绍兴四年六月二十三日申未间,太白在日后昼见,临安之人,万众仰观。迨暮,光芒数寸,照物有影。明日,太史乃奏,云“太白自十七日昼见,天文官失于观瞻。然行未道,非过午也。”但罚宿三十直而已。时谓有昏迷之罪,而免无赦之诛,人以为恨。然行未道不为经天,又不知何所据而言也。
建炎之后,除殿前马步三帅外,诸将兵统于御营使司。后分为神武五军,刘光世、韩世忠、张浚、王燮、杨沂中为五帅。刘太传一军在池阳,月费钱二十六万七千六百九十贯三百文(一十万四千贯系朝廷应副,余仰漕司也),米二万五千九百三十八石三斗,粮米七千九百六十六石八斗,草六万四百八十束,料六千四十八石,而激赏回易之费不在焉。韩军不知其实,但朝廷应副钱月二十一万余贯,则五军可略见矣。至绍兴中,吴我痪在蜀,岁用至四千万。绍兴八年,余在鄂州,见岳侯军月用钱五十六万缗,米七万余石,比刘军又加倍矣;而马刍秣不预焉。
前世谓“阿堵”,犹今谚云“兀底”,“宁馨”,犹“恁地”也,皆不指一物一事之词。故“阿堵”有钱目之异,“宁馨”有美恶之殊。而张谓诗云:“家无阿堵物,门有宁馨儿。”与款头无异矣。
世以浙人孱懦,每指钱氏为戏,云:ㄈ时有宰相姓沈者,倚为谋臣,号沈念二相公,方中朝加兵江湖,ㄈ大恐,尽集群臣问计,云:“若移兵此来,谁可为御?”三问无敢应者。久之,沈相出班奏事,皆倾耳以为必有奇谋,乃云:“臣是第一个不敢去底!”朝廷渡江,时人呼诸将皆以第行加于官称:刘三、张七、韩五、王三十,皆神武五军大将。王三十者名燮,官承宣带四厢都使,人以太尉呼之。然所至辄负败,未尝成功。时谓“沈念二相公”二百年后,始得“王三十太尉”,遂为名对也。
从官门状,参云“起居”,辞云“攀违,某官谨状”,无“候裁台旨”之文,虽见执政亦然,亦无贺状。虽无条式,相循以为故事。李正民方叔侍郎谓“非以为尊大,侍从之臣于同列难施候旨之辞也”。
二浙造酒,非用灰则不澄而易败。故买灰,官自破钱。如衢州岁用数千缗。凡僧寺灶灰,民皆断扑。收买既久,以柴薪再烧,以验美恶。以掷地散远而浮扬者为佳。以其轻滑,炼之熟也。官得之尚再以柴锻,方可用。医方用冬灰,亦以其日日加火,久乃堪耳。如平江又用朴木以锻石灰而并用之,又差异于浙东也。
章子厚为相,靳侮朝士。常差一从官使高丽,其人陈情,力辞再三,不允,遂往都堂恳之。章云:“以公所陈不诚,故未相允。”其人云:“某之所陈,莫非情实。”章笑云:“公何不道自揣臣心,诚难过海?”
钱谂以郎官作张浚随军转运,自请乞超借服色,既得之,遂夸于众云:“方患简佩未有,而富枢以笏相赠,范相亦惠以金鱼。”赵叔问在坐,戏之曰:“可以一联为庆,所谓‘手持枢府之圭,臀打相公之袋。’”坐客莫不绝倒。
张子厚知太常礼院,定龙女衣冠,以其封善济夫人,故依夫人品。程正叔以为不然,曰:“龙既不当被人衣冠。矧大河之塞,本上天降蹋宗社之灵,朝廷之德,吏士之劳,龙何功之有?又闻龙女有五十三庙,皆三娘子。一龙邪?五十三龙邪?一龙则不应有五十三庙,五十三龙则不应尽为三娘子也。”子厚默然。
韩世忠轻薄儒士,常目之为“子曰”。主上闻之,因登对问曰:“闻卿呼文士为子曰,是否?”世忠应曰:“臣今已改。”上喜,以为其能崇儒。乃曰:“今呼为萌儿矣。”上为之一笑。后镇江帅沈晦因敌退锡宴,自为致词,其末云:“饮罢三军应击楫,渡江金鼓响如雷。”韩闻之,即悟其旨,云:“给事,世忠非不敢过淮。”已而,自起以大觥劝之,继而使诸将竞献。沈不胜杯酌,屡致呕吐。后至参佐僚属,斟既不满,又容其倾泻。韩怒曰:“萌儿辈终是相护!”又戏沈云:“向道教给事休引惹边事。”盖指其词为引惹也。
吉州江水之东有二山,其一皆松杉筠筱,草木经冬不凋,号曰青原,即七祖思可妙应真寂大师道场。今寺名靖居,有颜鲁公书碑,又有卓锡、虎跑、雷踊、天竺四泉。其一不生草木,号曰黄原,正在州东,故古语谶云:“最好黄原天卯山,此方盗贼起应难。”自建炎己酉岁,忽洪水发于两山,人谓之“山笑”,青原飘屋六十余楹,而山不摧圮,黄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