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得。故通应子鱼,名传天下。而四方不知,乃谓子鱼大可容印者为佳。虽山谷之博闻,犹以通印鳖鱼为披绵黄雀之对也。至云“鳖鱼背上通三印”,则传者益误,正可与“一麾”为比矣。以子名者,取子多为贵也。
自建炎丁未至绍兴癸丑七岁之间,在执政者三十有五人,凡易十一相。而吕颐浩、朱胜非皆再入,盖无岁不罢易也。时以地褊员多,惟选人得终三考,京朝官以上,率二年成资即替。从官郎曹,率以递升。岁余不迁者,已有淹滞之叹。士子戏谓“自周岁以至三年”,盖有高下之序也。
绍兴三年八月,浙右地震,地生白毛,韧不可断。时平江童谣曰:“地上白毛生,老小一齐行。”台臣论其事,因下求言之诏。宰相吕颐浩由此以罪罢。按《晋志》成帝咸康初、孝武太元二年、十四年,地皆生毛,近白祥也。孙盛以为人劳之异。其后征伐征敛赋役无宁岁,天下劳扰,百姓疲怨焉。时军卒多虏掠妇女,人有三四,每随军而行,谓之老小。方韩、刘自建康、镇江更戍。既而,刘移屯池州,韩复分军江宁,王燮往湖南,岳飞自江外来行在,即至九江,郭仲荀赴明州,老小之行,已数十万人也。
临沂县韩彦文作《二府除拜录》,载本朝自建隆庚申至绍兴癸丑一百七十四年之间,任二府执政者三百四十余人。宰相八十人,范宗尹建炎四年拜平章事,年三十二,为最少。毕文简士安景德元年作相,年八十五,为最老。执政一百三十四人,范宗尹先作相一年,毕文简与拜相同岁,二人亦皆为长幼之冠。西枢一百三十四人,章质夫崇宁元年年七十六,为同知院事。寇莱公准淳化二年为副使,年三十一。惟傅尧俞为中书侍郎,韩崇训、曹辅为枢密,三人皆不知其甲子也。内除七十七人互见,实二百七十一人,周朝旧相亦在其中。
周邦彦待制尝为刘敝祖作埋铭,以白金数十斤为润笔,不受。刘无以报之,因除户部尚书,荐以自代。后刘缘坐王き讠夭言事得罪,美成亦落职,罢知顺昌府宫祠。周笑谓人曰:“世有门生累举主者多矣,独邦彦乃为举主所累,亦异事也。”
顾临子敦内翰,姿状雄伟,少未显时,人以“顾屠”嘲之。元讨校自给事中为河北都运使,苏子瞻作诗送之云:“我友顾子敦,躯胆两雄伟。便便十围腹,不但贮书史。容君数百人,一笑万事已。十年卧江海,了不见愠喜。磨刀向猪羊,酾酒会邻里。归来如一梦,丰颊愈茂美。乎生批敕手,浓墨写黄纸。会当勒燕然,廊庙登剑履。翻然向河朔,坐念东郡水。河来屹不去,如尊乃勇耳。”顾得之不乐。既行,群公祖道郊外,子瞻辞疾不往,和前韵以送,因以自解焉:“君为江南英,面作河朔伟。人间一好汉,谁似张长史?上书苦留君,言拙辄报已。置之勿复道,出处俱可喜。攀舆共六尺,食肉飞万里。谁言远近殊?等是朝廷美。遥知别送处,醉墨争淋纸。我以病杜门,《商颂》空振履。后会知何日?一欢如覆水。善保千金躯,前言戏之耳!”
綦叔厚云,进士登第赴燕琼林,结婚之家为办支费,谓之铺地钱;至庶姓而攀华胄,则谓之买门钱;今通名为系捉钱。凡有官者皆然,不论其非榜下也。
白乐天诗云:“岁盏后推蓝尾酒,辛盘先劝胶牙饧。”又云:“三杯蓝尾酒,一缃貉棱肌!倍东坡亦云“蓝尾忽惊新火后(乐天《寒食》诗云“三杯蓝尾酒”),遨头要及浣花前。”(成都太守自正月二日出游,至四月十九日浣花乃止)皆用蓝字。余尝见唐小说,载有翁姥共食一饼,忽有客至,云“使秀才婪尾”,于是二人所啖甚微,末乃授客,其得独多,故用贪婪之字。如岁盏屠苏酒,自小饮至大,老人最后,所余为多,则亦有贪婪之意。以饧胶牙,俗亦于岁旦嚼琥珀饧,以验齿之坚脱,故或用较字。然二者又施之寒食,岂唐世与今异乎?
东坡作《雪诗》云:“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人多不晓玉楼银海事,惟王文正公云:“此见于道家,谓肩与目也。”又有诗云:“三杯软饱后,一枕黑甜余。”此谚语也。若无杯枕,则后世不知其为酒与睡矣。
元棠,已有“绍述”之论,时来之邵为御史,议事率多首鼠,世目之为“两来子”。绍兴中,吕元直为相,骤引席益为参政,故席感恩,悉力为助。已而徐师川在西枢得君,与吕不协,席乃阴与徐结,于时又号为“二形人”。谓阳与吕合而阴与徐交也。吕既出,而欲为刺虎之术,竟不能就,而反被逐,士夫莫不快之。
有人自云能使碌轴相搏,因先敛钱,以二瓢为试,置之相去一二尺,而跳跃相就,上下宛转不止。人皆竞出钱,欲看石轴相击。遂有告其造妖术惑众,收赴狱中,锢以铁锁,灌之猪血。其人诉云:“二瓢尚在怀中。乃捣磁石错铁末,以胶涂瓢中各半边,铁为石气所吸,遂致如此。其云使石者,特绐众以率钱耳。”破之信然,久乃释之。
绍兴中,在钱唐八座止两人,洪拟、黄叔敖也。每传呼尚书,则市人相戏问:“是何颜色者?”
世有自讳其名者。如田登在至和间为南宫留守,上元,有司举故事呈禀,乃判状云:“依例放火三日。”坐此为言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