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而罢。又有典乐徐申,知常州,押纲使臣被盗,具状申乞收捕,不为施行。此人不知,至于再三,竟寝不报。始悟以犯名之故。遂往见之,云:“某累申被贼,而不依申行遣,当申提刑,申转运,申廉访,申帅司,申省部,申御史台,申朝廷,身死即休也!”坐客笑不能忍。许先之监左藏库,方请衣,人众,有武臣亲往恳之曰:“某无使令,故躬来请,乞先支给。”许允之,久之未到。再往叩之云:“适蒙许先支,今尚未得。”许谕曰:“公可少待。”遂至暮不及而去。汪伯彦作西枢,有副承旨当唤状,而陈牒姓张校尉,名与汪同,遂止呼张校尉。其人不知为谁,久不敢出。再三喻令勿避,竟不敢言。既又迫之,忽大呼曰:“汪伯彦。”左右笑恐。汪骂之曰:“畜生。”遂累月不敢复出。
两浙妇人皆事服饰口腹,而耻为营生。故小民之家,不能供其费者,皆纵其私通,谓之贴夫,公然出入不以为怪。如近寺居人,其所贴者皆僧行者,多至有四五焉。浙人以鸭儿为大讳,北人但知鸭羹虽甚热,亦无气。后至南方,乃知鸭若只一雄,则虽合而无卵,须二三始有子。其以为讳者,盖为是耳,不在于无气也。
崇宁中,方严党禁,凡系籍人子孙,不听仕宦及身至京畿。时司马朴文季,温公之侄孙,外祖乃范忠宣,又娶张芸叟之女。元棠曛惺芡饧叶髟螅世谓对佛杀了无罪也。又晁十二以道,自为优人过阶语云:“但仆元碳涫赋登科,靖国中宏词入等,尚之唤作哥哥,补之呼为弟弟。甚人上书耶?甚人晁咏之!”闻者莫不绝倒。
金人南牧,上皇逊位,虏将及都城,乃与蔡攸一二近侍,微服乘花纲小舟东下,人皆莫知。至泗上,徒步至市中买鱼,酬价未谐,估人呼为保仪。上皇顾攸笑曰“这汉毒也。”归犹赋诗,用“就船鱼美”故事,初不以为戚。
秦鲁国大长公主,昭陵之女,下嫁钱景臻太傅,于今上为曾祖姑。二子忱、忄面,皆为节度使,靖康中,换为上将军,遂无俸给。幼子遥郡防御使,至绍兴间,新制,非经参部人不勘支俸钱,三子遂俱无禄。独大主所请钱斛,已不能足用,又避地遍走二广,所至多不给。时年余七十,上表乞赴行阙,不允,再具奏:“妾虽迫于饥窘,不敢妄有干求。但以年老多病,瘴疠之余,得一望清光,虽死不恨。”始听来朝。上皇改公、郡、县主为帝宗族姬,时以语音为不祥。至是,饥窘之言果见于文表,是可怪也。
宋景文与兄元宪,少时尝谒杨大年。坐中赋《落花诗》,元宪云:“金谷路尘埋国艳,武陵溪水泛天香。”景文云:“将飘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文公以兄为胜,谓景文小巧,他日富贵亦不迨其兄,且不当更用“落”字也。
谚有“巧息妇做不得没面饣饣乇”与“远井不救近渴”之语,陈无已用以为诗云:“巧手莫为无面饼,谁能救渴需远井?”遂不知为俗语。世谓少陵“鸡狗亦得将”,用“嫁得鸡,逐鸡飞,嫁得狗,逐狗走”。或几是也。
绍兴年间,天下州郡遂成三分:一为伪齐、金人所据;一付张浚承制除拜;朝廷所有,唯二浙、江、湖、闽、广而己。员多阙少,如诸州通判,佳处见任与待阙者,率常四五人。时洪拟尚书与梁弁为故人,弁待平江府ヘ已二年,而拟之子光祖又在弁后,遂为营求为枢密院计议官,又当待阙三岁。弁作启谢洪曰“虽云出谷以迁乔,殆类进寸而退尺”。或谓计议之比ヘ,实进非退,不若以“远井近渴”为对也。后台章论之,还梁故任,而罢光祖。
上皇始爱灵壁石,既而嫌其止一面,遂远取太湖。然湖石粗而太大,后又撅于衢州之常山县南私村,其石皆峰岩青润,可置几案,号为巧石。乃以大者,叠为山岭,上设殿亭。所用既广,取之不绝,舳舻相衔。渊圣即位,罢花石纲,沿流皆委弃道傍。金人围都城,城中之机石,多碎以为炮。虏既去,晁说之以道舍人东下过符离,有高况者以二石遗之,晁以诗谢曰:“泗滨浮石岂不好?怊怅上方承眷时。今日道傍谁著眼?女墙犹得掷胡儿!”
王襄自同知密院落职知亳州,限三日到任,仓皇东下,夜至ガ阳镇,已属亳境,使人语镇官,假一介就州呼迓人。时宣义郎王伟为监官,初未闻报,且讶行李萧条,疑以为伪,叱去不与。王惧于逾期,遂以敕呈之。时谓“郡守呈敕于监镇”,世未尝有也。或云堂札误书“赴”字为“到”。然王乃蔡京所恶,时为宰相,乃故,非误也。
许昌至京师道中有重阜,如骆驼之峰,故名骆驼堰。皆积沙难行,俗因呼为“骆驼嫣”。又有大泽,弥望草莽,名好草陂。而夏秋积水,沮洳泥淖,遂易为“鏖糟陂”。如小姑山、彭郎矶之类,为世俗所乱者,盖不胜数也。
蔡襄为三司使,以喜唐吣昝魈弥Х咽为准,每遇大礼,依附封椿,仍乞遣朝臣诸路划发钱帛,至今行之。其支赐度钱九十六万二千余贯,银三十五万四千六百三十余两,绢一百二十万八百余匹,绸四十万一百余匹,金六千七百七十两。第二等生衣物计钱四十五万贯,锦、绫、罗、鹿胎、透背等计钱九万九千八百余贯,丝三十八万八千两,绵一百四十二万八千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