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雩。詠而歸。夫子喟然嘆曰。吾與點也。此乃孔門之妙道也。先師曰。此指學者入道之由耳。康厲聲曰孔子之道何在。先師曰在鄉黨一篇。康沈吟久之乃諭。
  孟子曰。吾之不遇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或曰孟子不遇魯侯而不尤人。可謂君子也。得非怨天也乎。公論曰。孟子所謂天者。本也。理也。自然也。非謂上帝之所命也。或者謝之。
  垂天之翼然後致九萬里之遠。萬頃之量然後有吞雲夢之志。若其知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鮮不及矣。仙居龍學吳公廼簡堂禪師故人也。淳熈庚子春簡堂自姑熟來歸天台國清。未幾吳公劃然裒帥里閈及鄉寺無問貧富積百萬錢以命簡堂陞座說法。意者準若錢分為二。其一以周國清之急。其一以葺景星嵒。乃簡堂退居。擬二老晚年往來作物外游。簡堂微知之。投袂而起。左右莫敢誰何。初寒民荒寺質釜襦暨鐃磬而輸焉。逮吳公反其錢。即以歸其質。咸忻忻以德簡堂。嗚呼。錢如蜜。一滴也甜。卷而懷之孰原其自。然簡堂非素惡其財。以其無道也。後世聞其風貪夫廉。是大有助於名教也。
  別峯印禪師始莅京口金山。名翼振飛奔走衲子。逮晚年道聲沈墊。淳熈戊申夏六月甲寅蒙甞登徑山從款談論凡七夕。適屆東山諱日。其拈香云。自從咬破鐵酸豏。四坐道場工白戰。谷谷呱作鵓鳩啼。者川藞苴肉猶暖。孫枝枝上苦葫蘆。茗椀爐香通一線。嗚呼。觀其話言。不減疇昔金山一別峯耳。何趨舍不侔是非。道有昏明。名有顯晦。齒有壯耄。時有通塞耶。凡欲有為無先抗志。志苟誠矣無所不達。
  塗毒和尚始參大圓智禪師親緻久之。圓甞謂毒。他時萃廣眾。闡大法。居一日訊問。俛眉不答復。自稱曰和尚今日瞀閟。毒曰何也。曰適有日者商略予命。異日出世眾不滿二十。以故起吾之憂也。毒曰凡出世人第恐無本。苟得本。獨對聖僧喫飯亦無愧焉。圓大悅曰子之論非常人所能及也。迨塗毒晚年被 旨主盟徑山。果有眾荷法。公論曰。本之一字可謂格言。患所以立者是也。
  窮理盡性以至於命。說約云。理不可窮。可窮非理也。性不可盡。可盡非性也。命不可至。可至非命也。須知窮者盡者至者便是理是性是命也。公論曰。窮者盡者至者謂是理是性是命。斯乃以心推窮尋究。即能推者此是前塵虗妄想相。殊不知窮與盡與至。乃指學者入理性命堂奧蹊徑爾。
  或問孟子與告子論性一篇其至矣乎。公論曰。易云。中心疑者其詞枝。孟子告子皆枝言也。牛羊人形也。玉羽雪質也。性非形質。堅輕消也。曰然則何謂性也。公論曰。伐柯伐柯其則不遠。
  或問曰。韓退之送李愿歸盤谷序何如。蒙曰。文章則無以上之。而其意多譏訕怊悵。文過飾非。非純良達者之言也。或者未諭。蒙曰。熟味則知之矣。
  或問曰。陶淵明歸去來辭。古今莫有間言。非器識才學竝高而何。蒙曰。然淵明作彭澤令。在官八十餘日賦此詞而歸。其閑淡優逸辭高理詣莫能過矣。獨消憂二字抑有說焉。
  謫居者曰。輕紗一幅巾。短簟六赤牀。無客盡日靜。有風終夜凉。或曰何謂也。曰思而思得。
  或問曰。王元之小竹樓記何如。蒙曰。如公退之暇。披鶴氅衣。戴華陽巾。手執周易一卷。焚香默坐。幸自可憐生。而繼之云。消遣世慮猶玉之玷耳。
  道之不明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不及。不肖者以微昧闇弱而不自得。賢者以聰明黠惠而自障。既曰過猶不及。誠哉是言也。
  己公以古月自號。以月必不異古今也。且今月不往古。古月不至今。今古嶽立。兩不相到。假言以今準古。古亦今也。以古望今。今猶古也。古今昭然。義亦明矣。或曰。今之所言古月者。非古今之謂也。夫乾坤之內六合之中。萬有叢然。人事紛爾。非古即今。復何逃其今古二字耶。既非古今之謂。決有旨哉。若賢與不肖特未得其眹矣。既命者菴業識翁為銘。翁雖有父母所生之喙。亦何及耶。辭不獲免。強而銘曰。堂堂己公。古月曰兮。就之也昧。徒矻矻兮。即之也明。匪圓闕兮。徹去余論。見古月兮。
  伊川云。釋氏說道只務直上去。不見四旁。故皆不能處事。惟務上達無下學。又云。佛氏不識陰陽晝夜。死生古今。安得謂形而上者與聖人同乎。佛者言前後際斷。純亦不已是也。彼豈知此哉。公論曰。治生產業皆與實相不相違背。謂無下學可乎。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高低嶽瀆共轉根本法輪。鱗甲羽毛普現色身三昧。謂不識陰陽等可乎。學到顏子處。方得純亦不已。若未到顏子而云純亦不已。是亦業識也。前後際斷即坐忘時也。彼豈知此哉。
  葉公曰。吾黨有直躳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孔子曰。吾黨之直異於是也。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或曰。既隱曰直可乎。蒙曰。子之證父。弟之訴兄。先有證父訴兄之曲。不必問所證所訴何事何由也。當其未證未訴之時。其理固直。既啟證父訴兄之口。則以陷於滔天之惡矣。尚安得有所謂直哉。
  薦紳雅士與數客過南蕩之湄曰。伊川云。禪者高談性命之際。至於世事往往直有都不曉者。蒙曰。不耘者有之。揠苗者有之。度地之肥磽。亮土之所宜。善去艸焉。芟夷。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