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其法也。今之主法者。徼幸於萬一則喜溢眉面。有不勝之態。苟失之則搖尾乞憐。嗚呼。大覺.芙蓉今未之見。其無有耶。主法者誰歟。
  禪林僧寶傳廼光昭先德之大道輝曜。既沒之。盛致所以繼傳燈.廣燈.續燈之作也。此書流行猶燧火。戶戶有之。然傳多浮誇。贊多臆說。謬浹後學。同時諸大老道出古今。明揭日月。而無一言可否。何耶。善者不辨。辨者不善乎。是非其書不足可否乎。抑君子亦有黨乎。蓋甞可否矣而蒙未之睹乎。
  臧居士。名宏。四明人。每見衲子必勘之。一日坐酒肆。有僧自外入丐。佇立久之。忽厲聲曰好好。臧闖箔云好在甚麼處。僧指酒帘曰。路上有花兼有酒。一程分作兩程行。不是。臧云甚處得者消息。僧云準前買得來。臧云恁麼則拖泥帶水也。僧作倒勢云扶取老僧歸去。
  伊川云。中庸言道。只消無聲無臭四字。總括了多少釋氏言非黃非白非鹹非苦多少言語。公論曰。道不在言語多少。如言滿天下無口過。行滿天下無怨惡。何哉。僧問雲門大師。如何是正法眼。雲門云普。而又何哉。言乎言乎。邈爾遠乎。
  四明天童朴禪師。閩人。富有記問。紹興間始主慈溪之蘆山。深嫉叢林主席者預營壽藏。每曰有限山林無窮骸骨。積累歲月殆將無所容焉。乃創三塔之廬。闕地為窊既深且廣。覆以堅琰樹窣堵波。於其上龕佛中聳下穴小竇暗通於窊。凡住持人入滅。闍維之後。拾其骨與舍利。自小竇轉入于窊。二亦如之。一以為眾苾蒭除饉男之設。一以容檀越。願者無問貴賤聽之。榜曰三塔。聞見莫不善之。意將有激云耳。及尸天童。未幾躳跡寺之南隅菜圃之右。架屋百餘楹。中闞壽塔。護以欄楯。飾以藻碧。軒沼映帶。曰藏雲。曰占月。又嘗鄙其川麓之不雄。遷反者三。過者曰。今之朴是昔蘆山之朴歟。非耶何昔賢今否乎。切聞貧則守約。富則矜奢。貧富不能移者為得焉。蘆約天富。安能移得者夫。
  惠蓴湖曰。大凡制述及為議論。苟欲公明須是無氣介。蒙聞其言。拜手曰。至哉言乎。徐謂蓴湖曰。有氣者不能為無氣之言。無氣者不能為有氣之語。蓴湖曰唯。雖然。蒙於啟處應對莅事設施是氣之所使耶。私自揣之。蒙亦無氣久矣。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塞乎天地之間。蒙之無氣唇乎天地日月而無少虧。明日以是而語蓴湖。蓴湖掉首曰。吾不知也。
  普依。字無依。閩人也。道明識高。處眾有法度。陸沈叢林少有知其所蘊。不幸早世。與蒙相友善而多有頌語。散失不復得。唯記其愚叟贊云。這箇阿師全無巴鼻。老南之頭。老聃之耳。咦。以此為愚叟則增金以黃。以此非愚叟則棄波求水。是不是兮我焉知爾。飛來峯下再相逢。一掌攔腮且饒你。
  之琰侍者。蒙里閈人也。丁未秋自育王出訪江湄清談款密。琰舉蒙菴岳禪師始應淨眾辟命。道過鼓山。竹菴珪禪師請為眾說法。竹菴引座云。鼓山三十棒要打新淨眾大眾。莫是未入門合喫此棒麼。咄。莫是已入門合喫此棒麼。咄。莫是鼓山盲枷瞎棒胡打亂打麼。咄咄。若是我臨際兒孫。便請單刀直入。岳遂登座云。鼓山三十棒要打新淨眾。大似話驢得驢話馬得馬。淨眾今日到來要騎便騎要下便下。而今突出人前。未免弄真像假。以手取拄杖云。今朝暫借鼓山拄杖與大眾拔本去也。復放云。休休。將謂胡鬚赤。更有赤鬚胡。遂下座。蒙徐謂琰曰。語錄所不載。何從得之。琰曰拙菴和尚。蒙遂橫首。琰曰實柏堂每以此舉似。蒙曰竹菴合喫者菴棒。
  先儒所論。氣為車。識為馬。學術御之。車以載重。馬以適遠。學探天人之賾。術應臨時之變。氣識學術備者事多成功而聲名遠大。信不誣矣。初溫之龍翔廼兩小寺。東西角立。大江中分。紹興初。真歇了禪師董莅之初。睥睨談笑實以土石合為大剎。竹菴珪公名翼未翥。一日分衛說法。城闉民未晞信。師侍立其旁欲頂其足。堅遜久之。趨請款密。遂端趺受師展拜。四眾錯愕。謂天壤間復有斯人。明日郛人如霧突水湧而輸金帛焉。師董福之。雪峯眾僅一萬七千指。妙喜杲禪師一夕說法其中。語多玩之。師恬如也。又甞行丐浙右施。者如萬派奔匯。師謂諸檀曰。布施以破慳心。不必多。我後有光佛子來。汝當施之。光因得佛子之名。於戲。師道聲藉甚幾半天下。山陲海亹之人謂生佛于世。雖沒久矣。其道聲益著者是非其氣識學術而致之乎。或曰。以師為氣識學術。其道安在。蒙曰有二事耶。氣識學術正則乃道之形容也。今之稱禪師者。例以儒墨相勝。哀哉。
  紹興己卯間。永嘉康公侍郎權紀年八十有餘。而與醭脣先師過從。一日謂先師曰。某雖耄矣。於先聖典籍未甞輟卷。每至夜分撚紙漬油燭。書竟十枚方就寢。先師曰。學問既明。苟臻乎道羣書可捐。侍郎所得如何耶。曰。權所嗜者唯孔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又曰。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又曰。吾道一以貫之。顏淵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又曰。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曾點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