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竇育王。謝天童。平石砥問疾。有偈曰。是身無我病根深。慚愧文殊遠訪臨。自有巖華談不二。青燈相對笑吟吟。法身徧在一切處。噇飯噇空得自由。太白鄮峰煙雨裡。笋輿來往亦風流。晚年得痿痺疾。造一龕曰木裰。日坐其中。不涉世事。至正癸未三月。見一蓑衣婦人。扣頭請師。應身為國王。師曰。吾不願生天王家。逾十七日趺坐而化。臨終偈曰。五十三年。弄巧成拙。踏破虗空赤脚行。萬象森羅笑不輟。闍維遵治命。以遺骨煅之。炭盡益以香薪。百煉不回。鎔作金銅色。扣之有聲附。葬於三藏道法師塔右。

  杭州府中竺一關正逵禪師

  鄱陽方氏子。參晦機于淨慈。機問。甚處人。師曰鄱陽。機曰。鄱陽湖水深多少。師曰。瞪目不見底。機曰。恁麼則浸爛衲僧鼻孔也。師曰。終不借和尚鼻孔出氣。機曰。畢竟借誰鼻孔出氣。師曰。恭惟和尚萬福。機肯之。命充侍者。逾二年。往依中峰于天目。復謁徑山元叟。典記室。笑隱主中竺。俾師分座。出世金陵崇因。帝師授以佛日普照之號。遷鳳山資福。陞主報國。再遷中竺。
  示眾。心不是佛。智不是道。一念涉思惟。全身入荒草。所以道。目前無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古今天地。古今日月。古今山河。古今人倫。頭頭顯露。物物全彰。不從千聖借。不向萬機求。內外絕承當。古今無處所。恁麼解會。猶是錯認驢鞍橋。作阿爺下頷。雖然。既是泗州大聖。因甚麼在揚州出現。良久曰。參。後示寂。世壽五十七。僧臘四十四。

  紹興府天衣業海子清禪師

  上堂。三歲孩兒抱華鼓。八十翁翁輥繡毬。嬌羞老醜都呈露。直得諸人笑不休。山僧昔在南屏山下。糞掃堆頭。拾得一領破襴衫子。抖擻將呈天目。不為顧采。後過崇德。撞著惡辣漢。被渠撦破七孔八穿。收拾歸南屏。深藏四十餘年。不將輕與外人。無端今日來天衣。比看破舊相似。顏色一般。著來嫌袖大。抖擻覺天寬。直得十峰齊起舞。雙澗共鳴湍。盡看當場鮑老。不知笑倒傍觀。遂大笑。拈拄杖畫一畫曰。更把一枝無孔笛。等閒吹出萬年歡。復舉三聖逢人則出話。師曰。二大老。竊得臨濟些子家私。各自賣弄。檢點將來。好與一坑埋却。
  同參至上堂。颯颯凉風景。同人訪寂寥。煑茶山下水。燒鼎洞中樵。慈祖將常住物作人情。天衣則不然。供佛嬾拈華。延賓不煑茶。莫嫌無禮數。冷淡是僧家。師出世天衣時。年已八十六矣。

  嘉興府祥符梅屋念常禪師

  華亭黃氏子。父文祐。母楊。夢老僧託宿因而有娠。元世祖至元壬午三月十二日誕生。是夜神光燭室。異香襲人。既長喜孤坐。年十二。依平江圓明院體志出家。十四薙髮受具。至大戊申。佛智晦機。自江西百丈。遷淨慈。師往參承。值上堂。舉太原孚上座聞角聲悟道因緣。頌曰。琴生入滄海。太史遊名山。從此揚州城外路。令嚴不許早開關。師於言下。豁然有省。投丈室呈所解。佛智頷之。俾掌記室。延祐乙卯。智遷徑山。師職後版表率一眾。丙辰奉朝廷遴選。出世祥符。至治癸亥赴京。出入金門。討論墳典。自帝師以下。皆尊愛之。南還主姑蘇萬壽。所著。有佛祖通載二十二卷。行世。

  杭州府淨慈元菴會藏主

  臨安人。參晦機於淨慈。居蒙堂。因修涅槃堂。有偈曰。涅槃一路盡掀翻。觸處工夫見不難。洗面驀然摸著鼻。繡鍼眼裡好藏山。晦機稱賞之。

  松江府南禪寶洲覺岸禪師

  吳興吳氏子。從獨孤明。落髮受具。與梅屋同出佛智之門。一日偶為眾演楞嚴。至七徵心處。忽淨瓶水騰湧注師懷。聽眾驚愕。師笑曰。此偶然耳。

  徑山高禪師法嗣
  九江府東林古智喆禪師

  都昌巢氏子。初住興國興聖。遷東林。上堂。過去諸佛已說。未來諸佛當說。現在諸佛今說。且道畢竟說箇甚麼。卓拄杖下座。
  上堂。盡令提綱。聖凡罔測。放開一線道。普請同參。良久曰。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凉。
  上堂。明來暗謝。智起惑亡。黑牛臥死水。癩馬繫枯樁。何似東村王四老。黃昏伸脚睡。一覺到天光。山僧與麼道。切忌錯承當。
  上堂。祖師道。圓同太虗無欠無餘。三條椽下七尺單前。切忌依他作解。莫有向天外出頭底麼。乃曰。巡堂喫茶。
  禮暹道者塔偈曰。髑髏元自有靈光。雪竇何曾抖尿腸。截斷婆婆三寸舌。至今雙劍倚天長。

  杭州府中竺一溪自如禪師

  閩人。幼值元兵下江南。遭遊卒挾至浙。遺之臨安。胡氏收養令伴子讀。師隅立默識無所失。胡氏因子之。既長俾隸里中無相寺為僧。參雲峰於徑山。遂得旨。初住萬壽。天曆年。中竺笑隱訢。奉詔開山龍翔。因舉代住者三人。御筆獨點師名。住未幾化去。茶毗多靈異。其居萬壽時。寺後有大家黃氏者。重師道行。甞供伊蒲塞饌。一日請歸其家。進供愈勤。乃開私帑所藏金玉示師。師歸。語徒眾曰。彼黃氏。以帑中寶示我。將欲誘我死去為其子耳。出家兒。視金玉當如瓦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