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煩再授。年未冠,白父母,依徑山寂照禪師剃落。謁竺元,以狗子無佛性話,未破疑問。纔開口,被元一喝,遂大悟,呈偈曰:“狗子佛性無,春色滿皇都。趙州東院裏,壁上挂葫蘆。”元乃發笑,曰:“恁麼會又爭得?”師拂袖而出。
初住明之靈巖,遷瑞巖。上堂:
有問有答,日下挑燈。無問無答,兔頭截角。別資一路,萬里崖州。直下承當,且緩緩地。拈拄杖畫一畫,云:“天傾東南地傾西,北臨濟小廝兒只具一隻眼。”卓拄杖,喝一喝。
上堂:
祖師意無別法,下地走穿却鞋,上床眠脫却襪。只恁麼太誵訛,不恁麼無合殺。溈山水牛,百丈野鴨,帶水拖泥不足觀,腦後圓光最輝赫。喝一喝。
上堂:
舉黃龍心禪師與夏公立劇談肇論,論萬物為自己,情與無情共一體時,有狗子臥香桌下,龍拈壓尺擊狗子,又擊香桌,云狗子有情即去,香桌無情自住,情與無情如何得成一體,公立不能加對,龍曰纔涉思惟便成剩法,何曾會萬物為自己哉?“黃龍老漢傷慈不少,夏公立如入寶山空手而回。諸人要會萬物為自己情與無情共一體麼?搥殺有情狗子,碎却無情香桌,盡情收拾將來,與他一團束縛拋向東洋大海,自然洒洒落落。雖然,更須知有頂門一竅始得。”拈拄杖,擊香臺,云:“阿剌剌,阿剌剌,登山脚膝酸,啜茶舌頭滑。十字街頭石敢當,對月臨風吹尺八。”
至節,小參:
古佛心,只如今,明月炤幽谷,寒濤助夜砧。先德與麼吐露,可謂千鈞之弩,要待勍敵發機,萬斛之舟不為[土*幻]堂剏設。若是滄溟上客,閫外將軍,捩轉船頭踏飜射垛,自然中的於機先,豈用瞻風於五兩。所以道,譬如師子王哮吼,師子兒聞之,皆增勇徤。不見洞山問興平云:“如何是古佛心?”平云:“汝心便是。”洞山云:“雖然如是,猶是某甲疑處。”平云:“恁麼即問取木人去。”大眾,者些子見不破踏不著,饒伊辯如滿慈,智如鶖子,未免癡狂外邊走。今夜正當群陰剝盡,一陽來復之時,聊與諸人聚話片時,敢問諸人,洞山與麼問,興平與麼答,莫是將錯就錯,借路經過麼?莫是真實相為拳踢相赴麼?如斯,品論鄭州出曹門,只如興平末後云,恁麼即問取木人去。此一轉語太殺慈悲,多少人向者裡錯會。有能於此,撥開胸襟伸得口氣,何止醍醐灌頂!苟或未然,陋巷不騎金色馬,回來却著破襴衫。
後謝事,入松巖,寄書退院,眾固請,師堅拒不允。洪武七年夏日,本國主遣使入貢就奏,請師化其國。上召師至闕下,師以老病辭。上憫而不遣,遂住鄞之翠山。一日,忽遘微疾,索筆書偈曰:“七十八年,無法可說。末後一句,露柱饒舌。咄!”端坐而逝。


慶元府天童了堂一禪師

  至正二年,住台之紫籜,遷天寧天童。僧問:“昔日寶壽開堂,三聖橫身相為。臨濟住院,普化盡力扶持。畢竟明甚麼邊事?”師曰:“兩頭俱坐斷,一劒倚天寒。”曰:“與麼則五位君臣齊裂下,三玄戈甲一時收。”師曰:“錯下名言。”僧一喝。師曰:“亂統禪和,如麻似粟。”
上堂:
拈一莖草作丈六金身,將丈六金身作一莖草。好大眾,不是苦心人不知!便下座。
上堂:
最初一句,末後一機,直下搆得,燈籠露柱,動地放光,其或未然,竺山今日失利。
示眾:
樵歌來疊嶂,帆影落汀洲。
胡孫戴紙帽,直上樹梢頭。
七星劒,五雲樓,毬打人兮人打毬。
萬事難把玩,魚吞水面漚。
住天童。上堂:
長觜鳥芳樹不棲,摩斯迦滄溟不入。龍泉與刀斧同鐵,利鈍懸殊。良驥與駑駘同途,遲速有異。以拂子畫一畫,曰:“華須連夜發,莫待曉風吹。”
小參:
靈光不昧,萬古徽猷。智鑑洞明,十虗普應。時臨亞歲,節屇書雲。擊動法鼓,大眾雲集。一一天真,一一明妙,更待說個甚麼?若說有法,又被有礙。若說無法,又被無礙。若說不有不無法,又被不有不無礙。若說不不有不不無法,又被不不有不不無礙。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覩。日可冷,月可熱,眾魔不能壞真說。以拂子畫一畫,曰:“黃檗樹頭懸蜜果,無言童子唱巴歌。”
問:“文殊與普賢萬法悉同源,如何是同源底法?”師曰:“胡張三,黑李四。”曰:“一毛吞巨海,于中更何言?”師曰:“不勞懸石鏡,天曉自鷄鳴。”曰:“是非不到處,還有句也無?”師曰:“誠知你亂會。”問:“名假法假,人空法空,請師直指?”師曰:“曾問幾人來?”曰:“無根樹子向甚麼處栽?”師曰:“更深猶自可,午後更愁人。”曰:“只在目前,為甚麼再三不覩?”師曰:“千年常住一朝僧。”


保寧茂禪師法嗣

嘉興府本覺南堂清欲禪師

台之臨海朱氏子。元曆二年出世集慶之開福。
上堂:
拈拄杖,曰:“與麼來者彩鳳舞丹霄,不與麼來者鐵蛇橫古路。直饒與麼不與去來道絕,也是稱錘蘸醋。”卓拄杖。
上堂:
“摩尼珠人不識,如來藏裡親收得。萬象森羅影現中,一顆圓光色非色。”永嘉大似乞兒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