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然氷釋,山以偈印之,曰:“此心極廣大,虗空比不得。此道只如此受持,休外覔。”師受命。築室華頂,一坐四十年,足未甞輒越戶限。
高峰日禪師法嗣
日本國兜率院夢窓疎石國師
姓源氏,勢州人,宇多天王九世孫。母禱觀音,夢吞金色光而孕。暨長,繪死屍九變之相,獨坐觀想,知色身不異空花,慨然有求道之意。十八為僧,夢遊中國疎山石頭二剎。一龐眉僧持達磨像授之,既窹曰:“洞明吾本心者,其唯禪觀乎?”初謁無隱範,次謁一山寧。山曰:“我宗無語句,亦無一法與人。”師曰:“願和尚慈悲方便開示。”山曰:“本來廓然清淨,雖慈悲方便亦無。”師疑悶無聊,見佛國高峰日公,叩請如前。峰曰:“一山云何?”師述其問答,峰厲聲喝曰:“汝何不道和尚漏逗不少!”師於言下有省。辭歸,舊隱常牧山。一夕坐久,偶倚壁,忽然仆去,豁然大悟。有“等閑擊碎虗空骨”之句,求峰印可。峰曰:“西來密意汝今已得,善自護持。”
卓菴濃州,國王命師領南禪天龍等處。王妃延入宮中,執弟子禮問道,賜號正覺,又加號心宗普濟。且遺,以手書其略曰:“道振三朝,名飛四海。主天龍席,再轉法輪。秉佛祖權,摧魔軍壘。”師以年高隱退,尋示寂。
開元祖禪師法嗣
開元佛果如炤禪師
晉江蔡氏子。從本寺道符出家,開元合一,妙恩為第一世。師左右恩,恩甚器之。既而徧參天慧內發,深有所悟,復歸開元,恩益禮之。及恩遷化,契祖嗣位,命師知藏。大德八年,領後堂。十年,移前堂。及祖沒,宣政院命師補其席,嗣祖法。
佛成道,上堂:
雪滿于山,星回于天,一見便見,更待六年。瞿曇,瞿曇,無端引得眾生起顛倒,東土望西天。又曰:“雪窖生埋幸可憐,六年曾不動機緘。眼皮爆綻三更後,明破星兒即不堪。”
上聞,賜佛果弘覺之號。至順二年,無疾溘化。
紫籜道禪師法嗣
台州瑞巖恕中無慍禪師
台之臨海陳氏子。七歲入鄉校,讀書不煩再授。年未冠,白父母,依徑山寂照禪師剃落。謁竺元,以狗子無佛性話,未破疑問。纔開口,被元一喝,遂大悟,呈偈曰:“狗子佛性無,春色滿皇都。趙州東院裏,壁上挂葫蘆。”元乃發笑,曰:“恁麼會又爭得?”師拂袖而出。
初住明之靈巖,遷瑞巖。上堂:
有問有答,日下挑燈。無問無答,兔頭截角。別資一路,萬里崖州。直下承當,且緩緩地。拈拄杖畫一畫,云:“天傾東南地傾西,北臨濟小廝兒只具一隻眼。”卓拄杖,喝一喝。
上堂:
祖師意無別法,下地走穿却鞋,上床眠脫却襪。只恁麼太誵訛,不恁麼無合殺。溈山水牛,百丈野鴨,帶水拖泥不足觀,腦後圓光最輝赫。喝一喝。
上堂:
舉黃龍心禪師與夏公立劇談肇論,論萬物為自己,情與無情共一體時,有狗子臥香桌下,龍拈壓尺擊狗子,又擊香桌,云狗子有情即去,香桌無情自住,情與無情如何得成一體,公立不能加對,龍曰纔涉思惟便成剩法,何曾會萬物為自己哉?“黃龍老漢傷慈不少,夏公立如入寶山空手而回。諸人要會萬物為自己情與無情共一體麼?搥殺有情狗子,碎却無情香桌,盡情收拾將來,與他一團束縛拋向東洋大海,自然洒洒落落。雖然,更須知有頂門一竅始得。”拈拄杖,擊香臺,云:“阿剌剌,阿剌剌,登山脚膝酸,啜茶舌頭滑。十字街頭石敢當,對月臨風吹尺八。”
至節,小參:
古佛心,只如今,明月炤幽谷,寒濤助夜砧。先德與麼吐露,可謂千鈞之弩,要待勍敵發機,萬斛之舟不為[土*幻]堂剏設。若是滄溟上客,閫外將軍,捩轉船頭踏飜射垛,自然中的於機先,豈用瞻風於五兩。所以道,譬如師子王哮吼,師子兒聞之,皆增勇徤。不見洞山問興平云:“如何是古佛心?”平云:“汝心便是。”洞山云:“雖然如是,猶是某甲疑處。”平云:“恁麼即問取木人去。”大眾,者些子見不破踏不著,饒伊辯如滿慈,智如鶖子,未免癡狂外邊走。今夜正當群陰剝盡,一陽來復之時,聊與諸人聚話片時,敢問諸人,洞山與麼問,興平與麼答,莫是將錯就錯,借路經過麼?莫是真實相為拳踢相赴麼?如斯,品論鄭州出曹門,只如興平末後云,恁麼即問取木人去。此一轉語太殺慈悲,多少人向者裡錯會。有能於此,撥開胸襟伸得口氣,何止醍醐灌頂!苟或未然,陋巷不騎金色馬,回來却著破襴衫。
後謝事,入松巖,寄書退院,眾固請,師堅拒不允。洪武七年夏日,本國主遣使入貢就奏,請師化其國。上召師至闕下,師以老病辭。上憫而不遣,遂住鄞之翠山。一日,忽遘微疾,索筆書偈曰:“七十八年,無法可說。末後一句,露柱饒舌。咄!”端坐而逝。
慶元府天童了堂一禪師
至正二年,住台之紫籜,遷天寧天童。僧問:“昔日寶壽開堂,三聖橫身相為。臨濟住院,普化盡力扶持。畢竟明甚麼邊事?”師曰:“兩頭俱坐斷,一劒倚天寒。”曰:“與麼則五位君臣齊裂下,三玄戈甲一時收。”師曰:“錯下名言。”僧一喝。師曰:“亂統禪和,如麻似粟。”
上堂:
拈一莖草作丈六金身,將丈六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