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席。尋棄去參玉几石室瑛,瑛奇之,指參元叟。入門,叟厲聲一喝,師頓脫黏縛,遽稽首作禮。叟曰:“汝果何所見耶?”問答四三轉皆愜叟意。叟曰:“是般若中人也。”命歸侍司,尋掌記。久之遍參諸老宿,咸推譽之。
至正十六年,出世會稽長慶,升天衣。
上堂:
即心即佛,嘉州牛喫禾。
非心非佛,益州馬腹脹。
不是心,不是佛,
天下覓醫人,炙猪左膊上。良久,曰:
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緘口過殘春。
上堂:
聲不是聲,觀音三昧。
色不是色,文殊法門。
聲色無碍,普賢境界。拈拄杖畫一畫,曰:
大鵬展翅葢十洲,籬邊之物空啾啾。
明興,詔天下有道沙門建會於鍾山。師被召入內庭,從容問道,賜食而退。已而辭歸和塔處。洪武九年,起住靈隱,未幾以無妄之災被謫陝西為民。行至寶應,夜宿寧國寺,端坐而化。有三會語樸園集行於世。


台州國清夢堂曇噩禪師

  慈谿王氏子也。家本宦族,洎長窮,覽儒籍,徹其義髓。嘗嘆曰:“攻書修辭,此世間相耳。曷若求出世間法乎!”乃往依長蘆雪庭傳公為僧,後參元叟。叟風規嚴峻,非宿學之士莫敢闞其門。師直前咨叩,機鋒交觸,情想路絕,叟頷之。
至元五年,出世保聖,再遷開壽,三轉國清,帝師錫佛真文懿之號。洪武二年,詔徵有道僧,而師與焉。既奏對,上憫其年耄,放令還山。
一旦無疾,謂弟子曰:三界空花,如風捲煙;六塵幻影,如湯澆雪。亘古亘今,惟一性獨存。吾將入滅,聽吾偈曰:
吾有一物,無頭無尾。
要得分明,涅槃後看。
言訖,危坐而逝。世壽八十有九。
師律身嚴謹,體道勤渠,日惟一食,夜則坐以達旦。嘗誡諸徒曰:“吾與爾等研究空宗,當外形骸,忘寢食,以消累劫宿習,然後心地光明耳。”翰林學士承旨張公翥曰:“噩師儀觀偉而重,戒行嚴而潔,文章簡而古,禪海尊宿今一人耳!”師平生製作甚富,多為縉紳所推重,但悉不存稿。晚年重修歷代高僧傳,鍥梓行世,筆力遒勁,識者謂有得於太史遷云。



杭州府徑山古鼎祖銘禪師

  四明奉化應氏子。依金峨錫公得度,竺西坦公辟為內書記,後遍參諸老宿。屬元叟在靈隱,師往從之,扣以黃龍見慈明機緣。叟詰之曰:“只如趙州云:臺山婆子被我勘破與。慈明笑曰:是罵耶。你且道二老漢為復肝膽相似,為復鼻孔不同?”師曰:“一對無孔鐵鎚。”曰:“黃龍當下悟去又且如何?”師曰:“病眼見空花。”叟曰:“不是,不是。”師擬進語,叟便喝,自是廓然無碍,命居記室。晨夕警發,益臻閫奧。
元絃元年,出住昌國之隆教,遷補陀中天竺,尋主徑山,錫號慧性宏覺普濟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秤錘蘸醋。”曰:“如何是佛向上事?”師曰:“仰面不見天。”曰:“記得僧問:雲門如何是佛,門曰:乾屎橛。又作麼生?”師曰:“雲門不是好心。”曰:“乾屎橛與秤錘蘸醋相去多少?”師曰:“鑊湯無冷處。”僧擬進言,師便喝!
僧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破糞箕生苕箒。“僧禮謝。師曰:”昨夜三更失却牛,天明起來失却火。“
後因徑山寇亂,中天竺用貞良公,請歸了幻菴。尋示疾,書偈曰:
生死純真,太虗純滿。
七十九年,搖籃繩斷。
擲筆而化。


杭州靈隱竹泉法林禪師

  台州寧海黃氏子。參元叟於中天竺。叟問:“何處來?”師曰:“天台。”叟曰:“曾見寒山拾得麼?”師叉手向前,曰:“今日親見和尚。”叟曰:“脫空謾語漢,參堂去!”看經次,叟曰:“看經那?”師曰:“是。”叟曰:“將甚麼看?”師曰:“將眼看。”叟竪起拳,曰:“何不道將者個看?”師曰:“放下拳頭將甚麼看?”叟微笑。
至元四年,主靈隱。
上堂:
法是常法,道是常道,
拶破面門,點即不到。
雪峰一千七百人善知識,朝夕只輥三個木毬。趙州七百甲子老禪和,見人只道喫茶去。中峰居常見兄弟相訪,只是敘通寒溫,燒香叉手。若是金毛師子,子三千里外定誵訛。
上堂,舉趙州布衫話:
師曰:“趙州雖則善用太阿,截斷者僧舌頭,未免自揚家醜,靈隱則不然。忽有僧問: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只向他道:今日熱如昨日。”
至正十五年二月二日,示寂書偈曰:
七十二年,虗空釘橛。
末後一句,不說不說。
遂奄然而化。


杭州徑山復原福報禪師

  台之寧海方氏子。往投石湖美公薙髮,參元叟。叟問:“近離甚處?”師曰:“淨慈。”叟曰:“來作什麼?”師曰:“久慕和尚道風,特來禮拜!”叟曰:“趙州見南泉作麼生?”師曰:“頭頂天,脚踏地。”叟曰:“見後如何?”師曰:“饑來喫飯困來眠。”叟曰:“何處學得者虗頭來?”師曰:“今日親見和尚。”叟頷之。
次日命入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