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靈谷潔菴正映禪師
撫州金谿洪氏子,幼入安仁三峰為沙彌,洪武十九年試經得度。謁靈谷巽中謙禪師,方入門,懷中香忽墮地,遂有省。謙命領維那,謙沒,往天界參雪軒。軒命典藏,會有旨云:泉州開元寺僧臨難選的當人住持。乃鬮選而出。及引見, 帝曰:“著你去做住持。如今做住持難,善則欺侮你,惡則毀謗你。但清心潔己,長久欽此。”師奉勑來院,洪武三十一年六月開堂。僧問:“法筵肇啟,四眾具瞻。皇恩佛恩如何普報?”師曰:“甘露泉開流大地。”曰:“報恩一句蒙師指,西來祖意若為宣。”師曰:“庭前石塔聳寒空。”曰:“遍界不曾藏。”師曰:“汝見個甚麼。”曰:“某甲終不敢自瞞。”師曰:“切莫眼花。”又僧問:“如何是和尚為人一句?”師曰:“兔角杖挑天上月,龜毛拂散海濵雲。”曰:“恁麼則龍天胥慶,僧俗歸仁去也。”師曰:“且合取口。”僧禮拜。師乃曰:“山僧蒙恩,點住此剎。親蒙天語丁寧,付以‘清心潔己’四字。此是傳佛心印,亦是鎮海明珠。山僧既已頂戴南來,亦要普施大眾。大眾須知,世法佛法,落霞與孤鶩齊飛。古佛今佛,秋水共長天一色。天心罔測,山益高而海益深。聖語難窮,天普葢而地普載。大眾作麼生會聖意去?莫是不染世塵麼?莫是不貪法味麼?莫是不飲無為酒不坐涅槃床麼?若恁麼會,非則不非。是則未是。山僧今日不敢久秘,未免當堂指出去也。木人舞出法堂前,一任炎天飛白雪。”師居數載,百廢俱修。永樂元年朝京回,福州諸山舉住雪峰。雪峰屋老敝已甚,不堪仍舊,師一舉而新之。人咸以為應雪峰再來之讖。洪熈元年得旨住持靈谷。宣德元年擢僧錄司左講經,卒于靈谷。有語錄《名古鏡三昧》行于世。

天慶讓禪師法嗣
○陝州熊耳山崧溪子定禪師
偃師馬氏子,七歲禮古巖祝髮,迨巖遷化,往參息菴。菴命主藏,因白事次,言下豁然大悟。出世熊耳山,小參宗門中事,號曰:“單傳一心之外更無餘法,只為此土眾生好在言句中著到,甘在道理中埋殺,于一心之法轉增迷悶。所以初祖西來打破舊日窠臼,闢開別樣乾坤。非是好奇立異,祇是見病與藥,非為得已。如初祖一到少林,三緘其口,九年面壁,坐斷一切枝葉,單提向上巴鼻,任你窺伺無門,鑽研不入。者裏不可以有言會,不可以無言會。不可向格內通,不可向格外通。直須忘情泯見,方可得其心髓。既得其心髓,則諸佛之法印,列祖之命脉,無出于此。按一指而地轉天旋,行一令而山崩海竭。又安用割截虗空、巧立門庭、隨波逐浪、別生枝節哉!今日許多禪和不知務本,只尋枝摘葉過日,不知有甚用處。如洞山玉線金針,大似花前弄影。臨濟三玄三要,無非醉後添杯。諸人還看得破麼?”良久曰:“夜靜水寒魚不食,滿船空載月明歸。”一日示疾,謂門弟子曰,吾世緣已畢,順化時至矣,末後一句聽吾分付。遂默然入寂。

青原下二十八世
萬安嚴禪師法嗣
○嵩山少室凝然了改禪師
鍾秀於嵩陽金店之茂族,自齠齓年繫念空宗,知有己躬下事,遂依止少林,二十始納僧服。初參月印於香山,涉歷寒暑鮮克契入。會松庭禪師住天慶。師往依之,每以己事咨叩。一日庭上堂曰:“一言逈脫,獨拔當時。”師當下釋然。舉似庭,庭印之,歸隱二祖菴。洪武二十三年請主少室。上堂:“祖師心印,不是有言,不是無言。不是有知,不是無知。豈可向言句下研窮,意識中揣度哉。昔日祖師初來,販得久遠滯貨,無人承當,只得九年面壁。後來二祖却似癡猿捉月來問‘安心’。這老漢也是憐兒不覺醜,向他道:‘將心來與汝安’。二祖便爾承虗接響,喚作得髓。看來也好與三十棒。何故?纔動唇吻便隔千山!諸人還會麼?咄!山僧今日恁麼道,也好與三十棒。”永樂十九年無恙,忽召眾敘別,說偈而逝。

青原下二十九世
少室改禪師法嗣
○嵩山少室俱空契斌禪師
平陽坦曲人,參凝然求示心要,朝夕咨扣。一日覩秦封槐,豁然契悟。徑回侍次。然一見謂曰:“契斌參得禪也。”師便喝,然曰:“喝作麼?”師曰:“和尚何得以贓誣人?”然曰:“趙州勘破婆子,婆子敗缺在甚麼處?”師曰:“一對無孔鐵鎚。”然曰:“如何是趙州意?”師曰:“荊棘林中重加陷穽。”然曰:“石頭書亦不通,信亦不達,是何意旨?”師曰:“千里同風。”然曰:“青原垂足又作麼生?”師曰:“禍事禍事。”然曰:“洞上一宗,密在爾躬矣。”景泰四年主少室。僧問:“如何是空劫已前事。”師曰:“烏龜向火。”問:“如何是正中偏?”師曰:“夜半烏鷄帶雪眠。”曰:“如何是偏中正。”師曰:“老翁抱著石烏龜。”曰:“如何是正中來?”師曰:“出匣吹毛寒逼天。”曰:“如何是兼中至。”師曰:“公孫舞劒難思議。”曰:“如何是兼中到?”師曰:“黑狗銀蹄無處討。”曰:“五位既蒙師指示,少林直指事如何?”師曰:“沙裏無油,麥中是麵。”

繼燈錄卷第一


师兄等合作的第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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