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為萬法之宗。雖或言之。猶不論也。如西天外道皆大權菩薩示化之所施為。橫生諸見。曲盡異端。以明佛法是為正道。此其所以為聖人之道。順逆皆宗。非思議之所能知矣。故古人有言。緣昔真宗未至。孔子且以繫心。今知理有所歸。不應猶執權教。然知權之為權。未必知權也。知權之為實。斯知權矣。是亦周孔老莊設教立言之本意。一大事因緣之所成始所成終也。然則三教一心。同途異轍。究竟道宗。本無言說。非維摩大士。孰能知此意也。
  禪師悟新住翠巖。
  新曲江黃氏子。狀魁岸。黑面如梵僧。以氣節葢眾。好面折人。初謁圓通秀。後造黃龍心。大悟。自譽曰。天下人總是參得底。新是悟得底。心笑曰。選佛得甲科。何可當也。因號死心叟。住翠巖。法堂後有齊安王祠。鄉人祈禳無虗日。新令知事毀之。懼不敢。乃躬自拆祠。建丈室。設榻燕寢。俄有巨蟒盤臥側。叱去復來。夜以為常。一夕夢神告曰。弟子為師所叱。不遑安處。欲之廣南。假莊夫六十人。新夢中諾之。未幾莊夫疫死者如其數。嘗問學者曰。且道果有鬼神麼。道有。又不打殺死心。道無。莊夫為什麼却死。答者皆不契。適元首座至。答云。甜瓜徹蒂甜。苦瓠連根苦。新大喜之。
  戊寅元符元年。
  禪師開先下雲居佛印了元寂。
  元字覺老。生饒州浮梁林氏。嗣開先暹。圓通訥舉住承天。自承天遷淮之十方。廬山之開先歸宗。潤之金山焦山。江西之大仰。又住雲居。凡四十年間德化緇素。縉紳之賢者多與之遊。東坡謫黃州。廬山對岸。元居歸宗。酬酢妙句。與烟雲爭麗。及其在金山。東坡釋還東吳。次丹陽。以書抵元曰。不必出山。當學趙州上等接人。元得書徑來。坡迎笑問之。元以偈答曰。趙州當日少謙光。不出山門見趙王。爭似金山無量相。大千都是一禪牀。坡抵掌稱善。李公麟為寫照。元令作笑容。正月四日與客語。有會於心。軒渠一笑而化。
  己卯二年。
  禪師天衣下靈巖圓照宗本寂。
  本晚住蘇州靈巖。十二月甲子。將入滅。沐浴而臥。門弟子環擁請曰。和尚道遍天下。今日不可無偈。幸強起安坐。本熟視曰。癡子。我尋常尚懶作偈。今日。特地圖箇甚麼。尋常要臥便臥。不可今日特地坐也。索筆大書五字曰。後事付守榮。擲筆憨臥若熟睡然。撼之已去矣。門人塔全身於山中。閱世八十。坐五十二夏。嗣法修顒住少林時。富鄭公弼謁之。值陞座。以目顧視左右。弼因之有省。時圓照方奉詔住慧林。弼以詩寄謝曰。因見顒師悟入深。夤緣傳得老師心。東南謾說江山遠。目對靈光與妙音。
  祥符蔭曰。全機無間。觸處皆通。本與顒一回旋顧視間。能使學者豁然悟入。謂非全體是道而能然乎。圓照法雲大雲門之道於東南。聲光照映。攝受廣大。曾不數傳而宗祧中止。以此知傳持正脉。真風綿互。不在乎道行之隆替也。余嘗登靈巖。拜慧林祖塔於披雲臺畔。登圓照堂。仰其當日風規。不禁三太息焉。退翁儲住靈巖日。闢堂而名之曰圓照。搆亭象山之半。而題之曰落紅。為述富鄭公見投子顒得悟。及作偈寄圓照一段。昭示來茲。千古道韻。巖壑不磨。後之君子。甯無目對靈光與妙音者乎。是將覿面遇之矣。
  庚辰三年。
  禪師黃龍下晦堂寶覺祖心寂。
  心以生長極南。少以宏法。棲息山林。方太平時代。欲觀光京師。以餞餘年。乃至京師。駙馬都尉王詵晉卿盡禮迎之。菴於國門之外。久之南還。再遊廬山。嘗有偈曰。不住唐朝寺。閑為宋他僧。生涯三事衲。故舊一枝藤。乞食隨緣去。逢山任意登。相逢莫相笑。不是嶺南能。可想公之標致也。臘既高。益移菴深入。棧絕學者。又將二十餘年。以十一月十六日中夜而寂。黃庭堅主後事。茶毗。鄰峯秉炬。火不續。堅乃顧悟新曰。此老師有待於吾兄也。新以喪拒。堅固強之。新乃執炬曰。不是餘殃累及我。彌天罪過不容誅。而今兩脚捎空去。不作牛兮定作驢。以火炬打一圓相曰。只向這裏雪屈。擲炬應手而爇。賜號寶覺。
  禪師惟清自太平補住黃龍。
  清字覺天。自號靈源叟。生洪州武甯陳氏。方垂髫。日誦書數千言。有異比邱見之。引手熟視。驚曰。菰蒲有此兒耶。告其父母令出家。年十七為大僧。初謁延恩法安。願留就學。安曰。子他日洗光佛日。照耀末運。苦海法船也。我尋常溝瀆耳。黃龍心禪師。是汝之師。行矣無自滯。清至黃龍。泯泯與眾作息。問答茫然。不知端倪。夜誓諸佛前曰。倘有省發。願盡形壽以法為檀。世世力弘大法。初閱玄沙語。倦而倚壁。起經行。步促遺履。俯取之。乃大悟。以所悟告心。心曰。從緣入者。永無退失。然新得法空者。多喜悅致散亂。令就侍者房熟寐。心鍾愛至忘其為師。議論商略如交友。諸方號清侍者。如趙州文遠南院守廓。分世住舒州大平。學者爭趨。規矩不嚴而自肅。江淮叢林號第一。元符二年。心春秋高。江西轉運使王桓迎清歸黃龍。欲以繼席。清亦不辭而往。
  禪師慧懃由東山第一座出世太平。
  清赴黃龍。舉懃於舒守。補處太平。時懃居東山第一座。祖遂付法令往。禮辭。祖告之曰。大凡應世。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