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即辭退。帝目送之。謂左右曰。真福慧僧也。
  祥符蔭曰。佛制出家。一鉢乞食。樹下塚間一宿。遺形學道。一無顧戀。東震與西竺風土既別。乞食未便。更為琖飯。人根脆弱。未能露寢。創立叢林。雖非謀食求安。然權宜之法。已非佛制矣。時風愈下。佛制不遵。應赴子孫。羣居盤踞。名山大剎。化為蟻穴蜂房。梵宇精藍。有同肉林酒舍。禪學宗風。閴然無聞。蒿目寒心。誰能整理。神宗闢相國寺為禪為律。誠末法帝王尊道重法。不負靈山付囑者。故特書之以示世焉。
  詔蔣山法秀開法法雲。
  秀自四面遷棲賢蔣山長蘆皆千眾。時號秀鐵面。汴京新創法雲寺成。詔秀開山為第一世。開堂之日。中使降香。并磨衲。皇弟荊王致敬座下。仍傳聖語表朕親至之禮。賜號圓通。士大夫日夕問道。時司馬光方登庸。以吾法太盛。方經營之。秀曰。相公聰明。人類英傑。非因佛法不能爾。遽忘願力乎。溫公意因少懈。李伯時麟工畫馬。秀訶曰。汝士大夫以畫名。矧又畫馬。期人誇以為妙。妙入馬腹中。亦足懼。麟自是絕筆。秀勸畫觀音像以贖其過。黃庭堅作豓語。人爭傳之。秀亦訶曰。翰墨之妙。甘施於此乎。堅笑曰。又當置我於馬腹中耶。秀曰。汝以豓語動天下人婬心。不止馬腹。恐生泥犂耳。堅懺謝。
  祥符蔭曰。溫公初不知佛法。特以主持名教之心切耳。曾見其論佛曰。夫佛葢西域之賢者。其為人也清儉而寡欲。慈惠而愛物。故服獘補之衣。食蔬糲之食。巖居野處。斥妻屏子。所以自奉甚約。而憚於煩人也。雖草木蟲魚。不敢妄殺。葢欲與物並生而不相害也。凡此之道。皆以涓潔其身。不為物累。葢中國於陵子仲焦先之徒近之矣。溫公之言如此。毋怪乎其不知佛法。而欲經營之也。溫公所見特佛始棄世榮。入山學道時之所示見耳。豈知佛之廣大。法之淵深。三賢十聖。尚未能測。而於陵焦先之徒能近之乎。以有下劣。寶几珍御。以有驚異。黧奴白牯。佛之脫珍御著獘垢者。為度生也。佛豈如是哉。然溫公後來因富韓二公聞法於圓照本默有所契。於范鎮之論空相。以詩戲曰。不須天女散。已解動禪心。又曰。賤子悟已久。景仁今復迷。又曰。到岸何須筏。揮鋤不用金。浮雲任來往。明月在天心。若然則溫公末路。決應不復作前此之言矣。人之見識。與時消長。溫公既未深知佛法。而遽秉筆國史。肆行詆削。以致疑誤後人。隳正見而墮迷網。其謗毀正法之失。又可辭乎。後之君子。幸毋一時酌蠡持籌。妄自量天測海。而為虗名劫持可也。
  清遠至太平參祖。
  遠臨卭李氏子。初讀法華。至是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質其講師。不能答。遠歎曰。義學名相。非所以了生死大事。遂南遊徧參。至太平見祖。旋丐於廬州。偶雨仆地。煩懣間聞二人交相惡罵。諫者曰。你猶自煩惱在。遠於言下有省。及歸。凡有所問。祖即曰。我不如你。你自會得好。時遠年十七。
  禪師天衣下延恩法安寂。
  安臨川許氏子。受天衣懷旨訣。歸臨川。住黃山如意院。敗屋破垣。無以蔽風雨。十年大廈如化成。棄去住武甯延恩寺。草屋數楹。敗牀不簀。安殊樂之。令尹紏豪右謀為一新。安笑曰。檀法本以度人。今非其發心而強之。是名作業。不名佛事也。安與法秀昆弟。秀甞以書招安。安讀之笑曰。吾始以秀有精彩。今而後知其癡也。夫出家兒。塚間樹下辨那事。如救頭然。今無故於八達衢頭架大屋。養數百閑漢。此真開眼尿牀。吾何復對語哉。然吾宗自此益微矣。七月命弟子取方丈文書聚焚之。以院事付一僧。八月示寂。
  禪師黃龍下石霜琳寂。
  琳在黃龍南座下機鋒頴脫。名振叢林。與文關西英邵武等齊名。開法石霜。時真淨文在洞山。琳不相識。而心敬之。以偈送僧。有曰。憧憧四海求禪者。不到新豐也是癡。三月八日淨髮沐浴。說法端至而寂。闍維舍利五色。
  乙丑八年。
  洞山文至金陵丞相王安石請住報甯。
  文謝洞山事東遊三吳至金陵。時王安石居定林。聞文至。倒屣出迎。恨相識之晚。聞法大悅。因捨宅為寺曰報甯。延文開山。請於朝。賜號真淨。士大夫往來無虗日。文不堪勞。遂還高安。菴於九峯之下曰投老。學者自遠而至。
  哲宗(諱煦)。
  哲宗丙寅元祐元年。
  祖自太平移白雲海會。
  上堂。說佛說法。拈槌竪拂。白雲萬里。德山入門便棒。臨濟入門便喝。白雲萬里。然後恁麼也不得。不恁麼也不得。恁麼不恁麼總不得。也則白雲萬里。或有個漢出來道。長老你恁麼道。也則白雲萬里。這箇說話。喚作矮子看戲。隨人上下。三十年後。一場好笑。且道笑箇甚麼。笑白雲萬里。清遠適自淝川持鉢回。慨然曰。吾事始濟。復參往一荒縣。安能究決己事耶。遂作偈告辭。祖送以偈曰。睆伯臺前送別時。桃花如錦柳如眉。明年此日凭闌看。依舊青青一兩枝。
  禪師玉泉下慧力善周寂。
  周嗣玉泉芳。十二月望日沐浴淨髮說偈曰。山僧住瑞筠。未甞形言句。七十三年來。七十三年去。言畢趺坐而逝。三日後鬚髮再生。
  禪師慈明下蔣山贊元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