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南閩修仰書記

  紹興間,掌記室於泐潭。參大慧於衡陽,言下契旨。未幾,隨侍遷梅陽。郡守謝朝議語僚屬曰:“朝廷編置,所謂長老者,但一僧耳。兵馬司東偏隙地,從其居止。”既而,僧行日至,幾數百指。施鍬钁而平基址,運竹木而縛屋廬;聽其指呼,無敢怠者。

  守雖聞其服勤如此,亦未知果何人也。於是延見一二,觀其能為。師適承命,乃與從容彌日,語論英發,搉古啇今,逢原左右。守復徵:“等伍更有蘊異能者否?”師遂告以負大經論者有之,愽極書史者有之,詩文高妙者有之,翰墨飄逸者有之。其所以未能明徹者,則佛祖大事因緣而已。是以不憚艱險,隨侍而來;得依仁政,幸莫大焉。守且駭異,知其徒皆為法忘軀之士。自是於大慧日益加敬,遣其子純粹求入道捷徑。大慧示以《法語》八篇。

  師學富才優,入道穩實故。罹瘴毒,卒於潮陽“光孝寺”。

  ○關西尼真如

  早選入宮,以才能為內夫人,隷喬貴妃閤。喬氏崇佛,容其剪[髟/采],參道四方。

  入閩,與大慧小溪法會。一日,作偈曰:“平地偶然著顛,起來都無可說;若人更問如何?笑指清風明月。”慧為小參說偈曰:“今日如師姑,昔時王師父;身居羅綺叢,只著麤麻布。開口便高談,嫌佛不肯做;趒出是非坑,截斷生死路。入虎穴魔宮,心中無怕怖。杜撰八陽經,自有三千部。愛吟落韻詩,偏不勒字數。行脚走天下,參禪無所悟。近日到雲門,一時都敗露。錯認碓觜頭,喚作冬瓜瓠。如是作師姑,勸君少喫醋。更有一處乖,且道那一處?嘉州大像喫炙麩,陝府鐵牛撑破肚。”師之所得,於此槩可見矣。

  ○祖麟道者

  甞為太學上舍生,名“楊麟”。紹興丁丑夏,詣“育王”。冠帶,拜大慧於“無異堂”,垂泣云:“願從和尚出家。”語子竟,擲下巾帽;袖中出剪刀,自落其髮。慧亟呼。左右問其故,乃以實對。因攝受之。

  慧次日陞堂,示眾云:“已著槽廠,將錯就錯。騎却聖僧,不妨快樂。龍象蹴踏,非驢所作。堪笑諸方,妄生穿鑿。休穿鑿,祥麟只有一隻角。”麟便膜拜,曰:“謝師安名。”即名“祖麟”。慧復以六祖示明上座,“不思善惡”,乃至“密意在汝邊”之語,使其於日用提撕。

  自是,除慧有問則答,其士太夫、衲子並不與交一詞。

  慧遷“徑山”,麟亦隨侍於道。既有徹證,忽爾違和。慧遣了德侍者往問之。麟以片紙書偈曰:“衣冠不御髮齊眉,一室翛然自不知;薄相等間聊示疾,起他菩薩幾多疑。”尋,市香三瓣隨爇而誓曰:“後世身為男子,遇明眼宗師,童真入道。”既爇罷,泊然而化。麟家世建陽,乃文公裔。

  ○無際道人

  乃張侍郎淵道之女。初居家日,有相者過之,曰:“此寶座說法之人也。”後果為尼,名“慧照”,繼其落髮師資壽“無著”之席。

  甞以《漁家傲》讚圓悟禪師曰:“七坐道場三奉詔,空花水月何時了?小玉聲中曾悟道,真堪笑,從來謾得兒孫好。辯湧海潮聲浩浩,明如皓月當空照。飛錫西歸雲杳渺,巴猿嘯,大家唱起還鄉調。”  

  坐逝後及剃髮,舍利無數。時當伏暑,留數日,容貌儼然。

  ○超宗道人

  乃劉侍郎季高猶子之母,與無際道人於大慧之門,俱受記莂者。無際甞詣“徑山”掃塔,有頌曰:“衣濕靈山淚,爐焚少室香;雲山空滿目,不見法中王。”時,宗不至。無際遣人督之,宗以偈答曰:“塔本無塵,何用去掃,掃即塵生,所以不到。”

  靈隱瞎堂遠禪師法嗣

  ○湖隱濟顛晝記

  頌達磨見梁武帝話曰:“不契梁皇暗渡江,一身無地避慚惶;九年面壁成何事,賺却平人入鑊湯。”

  頌五祖生緣曰:“元是黃梅舊日僧,事師年老氣彌增;飜身颺下栽松钁,轉步來分照世燈。皮袋假於溪畔女,衣盂付與嶺南能;佳聲籍籍能長久,雨過淮山碧層層。”

  慈照純禪師法嗣

  ○鄭州洞林寶禪師

  僧問:“人天交接,凡聖齊臻;師資相見,合談何事?”師云:“飲光微笑處,摩竭今行時。”僧云:“檀生檀枝,時人知有。青出於藍,請師速道。”師云:“鴉不亂啼,鵲不亂噪。”僧云:“恁麼則宗分臨濟,燈傳慈照也。”師云:“自到孤峰頂,羣山勢自高。”僧云:“可謂羣芳雖有異,春力本無私。”師云:“適來話頭道什麼?”僧云:“斬新日月,特地風光。”師云:“更嫌何處不分明?”

  上堂:“男兒當自強,先捉六賊王;掀飜黑山窟,竪起光明幢。入事見人心,入理覺非常。且道覺非常時如何?鑊湯爐炭真如地,劒樹刀山古道場。”橫拄杖於膝上,作按劒勢,便下座。

  上堂:“大用現前,本非情解;覿體全真,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