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寢”、“龍游”二閣。帝聞,大書“龍游閣”三字賜之。四年夏,孝宗召師赴闕,入對選德殿。師首奏:“先師宗杲,蒙陛下寵遇,施及臣僧。”上曰:“素聞汝師名,恨不及見也。”師劇談其道,上嘉歎不已。

  五年六月,感疾;二十六日呼眾告別,書偈而逝。壽五十四,臘三十九。其徒葬師於南塔之後。上聞,嗟啅久之,賜諡“無等禪師”。塔曰“寂光”。

  ○杭州徑山雲庵祖慶禪師

  上堂,舉“楊岐和尚因僧問:‘如何是佛?’楊岐云:‘三脚驢子弄蹄行。’僧云:‘莫只這便是麼?’岐云:‘湖南長老’。”師頌云:“楊岐一頭驢,眼光如電爍;踏殺天下人,說甚三隻脚。”

  ○袁州仰山圓禪師

  盰江人,稟戒後,為道勇決。聞妙喜居”梅陽“,往依之;服勤炊爨,精苦自勵。妙喜見其器識精敏,異之。因小參,聞舉修山主“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具足聖人法,聖人不會。聖人若會,即是凡夫;凡夫若知,即是聖人。”忽然有契。

  後主衢之“祥符”,遷袁之“仰山”。視事閱七日,講“雲門告香之禮”。首座領眾羅拜,咨以“生死事大,無常迅速。”伏望慈悲開示因緣。師徐曰:“若欲究明生死,直須於行住坐臥處,覷看生從何來,死從何去,畢竟生死作何面目。”良久,不起于座,泊然蟬蛻。

  ○感山雲臥曉瑩禪師

  生緣洪州,學愽而贍,善為文章。久親妙喜,所得叵量。因聞同參遯菴分座“徑山”,以祇夜寄之曰:“徑山突兀上雲烟,高遯山顛絕世緣;握以竹篦分半座,却將毒氣噴人天。”師有《雲臥紀》、《譚蘿湖野錄》二書行世。

  ○桐江大悲間禪師

  閒居福州閩縣“般若精舍”。紹興甲寅,時年八十有四,大慧居“洋嶼”,與“般若”一水之隔。師雖老而尤篤參究。日來隨眾入室。大慧因問曰:“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師曰:“扶不起。”慧曰:“扶不起底是什麼人?速道,速道。”師擬對,大慧以竹篦便打,師忽契悟。大慧說偈印之,曰:“一棒打破生死窟,當時凡聖絕行蹤;反笑趙州心不歇,老來猶自走西東。”

  ○湘西鹿苑無言信禪師

  早,以詩名於叢林。徐公師川、洪公玉父第其詩“韻致高古”,出“瘦權癩可”一頭地。及參大慧於泉南小溪,俱康、南二道者事蔬供眾。因钁地次,南曰:“钁頭邊道將一句來。”康以土塊擲中柄上,師忽有省。

  甞有詩曰:“新庵小溪上,英俊頗浩浩。從渠作佛祖,任渠會禪道。荷鋤向東園,事蔬誓畢老。乘月始抱甕,破午正殺草。芥藍被虫食,秋茄亦旱槁。齋盂從此去,但願蔓菁好。”

  士大夫遊小溪,好言詩者,大慧必曰:“此間有箇園頭,能詩。”隨侍之“徑山”,過衡陽,放浪於衡嶽,栖遲道吾最久。削木以蔽風雨,於院之西偏牓以版菴,禪燕自牧。于湖居士張公師潭聞其高風,力致之,出世“鹿苑”。贈之以詩曰:“詩卷隨身四十年,忹中參得竹篦禪;而今投老湘西去,臥看湘江水拍天。句中有眼悟方知,悟處還應痛著錐;一箇身心無兩用,鳥窠拈起布毛吹。”師和一首曰:“竹篦子話選當年,直下無私不是禪;院遇狀元真眼目,敢拈沉水向人天。”

  ○泉州舟峰庵主

  諱“慶老”,字“龜年”。泉州北山之頂有橫石如舟,世人以舟峰名。師既結茅山麓,遂號“舟峰庵主”。蚤,以道德文章為泉南緇素歆艶。李參政漢老甞訪之,不值。有詩略曰:“慧遠過溪應送陸,玉川入寺不逢羲。”

  于時,大慧庵小溪之上,百衲所栖,師亦預焉。因謂慧曰:“和尚竹篦話,如民家被科胥;產業已籍沒,猶要其納?”慧曰:“你只道得一半在。若無得納,何不投河自縊,放身捨命去也?”師自是於道,日臻其奧。慧遷“徑山”,遂與俱行,為掌記室。詞章華贍,殊增叢林光潤。

  甞自題其像曰:“撿點眉毛大逼真,伏犀插腦見精神;霜髭漸茁何妨老,褸褐長披却耐貧。一壑平生專畏影,十方從此倦分身;君看逐塊紛無數,孰與青原獨角麟。”

  紹興癸亥孟秋,委順。

  ○懷玉山宣首座

  初於筠陽“黃蘗”,聞祥和尚小參,舉“一葉飄空大地秋,法身須透鬧啾啾”,忽有省。

  尋,造“徑山”。或有謂大慧曰:“明州宣來探宗旨。”大慧曰:“我禪如蚌蛤,開則五臟皆露,何用探焉。”師聞而駭異,洎隨侍。過衡陽,服勤,久之有省。

  甞頌竹篦話曰:“背觸大乖張,癡禪眼似羊;貪他一粒米,失却半年粮。”雪峰慧日聞公受懷玉,命師與偕行,相與建保社。汪聖錫半刺宜春時,以疏幣致師住南源。師曰:“我長作粥飯僧,誓不願出人間世矣。”王舍人泮登山謁之,贈以詩曰:“納帔騰騰粥飯師,無人曾見下山時;相逢只道無能解,肯作紅樓應制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