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殆見俄消俄息,一滿一虛,任一氣之自運而已。且萬物雖多有,不能逃其樞,所以生成稟貸,職職萬狀,咸於此受命,則善勝之道,孰過於此?
  不言而善應,
  徽宗註曰:天何言哉?變以雷風,示以禍福,無毫釐之差,有影響之應。
  疏義曰:鼓舞萬物者,雷風也。福善禍淫者,天道也。天之蒼蒼,不可俄而度,造化密移,潛運於太虛之中,有大美而不言。所以變化者,殆見雷以動之,風以散之,必因其時。所以示人者,殆見善則福之,淫則禍之,必從其類。原其赴感之速,無毫釐之差,直若影之隨形,響之從聲,未嘗私於所應,天何言哉?
  不召而自來,
  徽宗註曰:有所受命,則出命者能召之矣。萬物之紛錯,而天有以制其命,孰得而召之?健行不息,任一氣之自運而已。
  疏義曰:乾為君,首出庶物者也;為父,萬物資始者也。臣受命於君,子聽命於父,是出命者能召之矣。惟有以出命,故能宰制萬物,役使群動。凡有生之類紛錯於不可為量數之中者,皆無得而召之也。無得而召,則莫之為而為,莫之致而至,周行不殆,斡旋於冥寞之中,造化密-移,健行不息,任一氣之自運,不知所以然而然矣。
  坦然而善謀。
  徽宗註曰:德行常易以知險。
  疏義曰:常易者,坦然也。知險者,善謀也。乾積三陽以成體,此之謂至健。若健若難,而德行常易以知險,雖陰之險不能陷也。《易》於《上繫》言乾以易知,於《乾》之上九知一陰之將生,則能用九而吉,非坦然而善謀之謂歟?
  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徽宗註曰:密而有間,人所為也,天則雖疏而無間。積善積惡,殃慶各以其類至,所以為不失。且爭而後勝,言而後應者,人也。天則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召之則至,難於知天者,人也。天則不召而自來,坦然而善謀,惟聖人為能體此,故不就利,不違害,常利而無害,所以與天合德,異夫勇於敢者。
  疏義曰:天任理,人任情。任情者,私於己見,雖密而不徧察,所以有間。任理者,公於大同,雖疏而不得逐,所以無間。則密而有間,人所為也。積善必有餘慶,積不善必有餘殃,各應其類,未始或失,豈天網有意於是哉?其於禍福也,因彼固然,咸其自取爾。世之人蔽於一曲,闇於大理,逐末忘本,觸途生患,殊不知天道昭昭,常與善人,而惡者亦無所竄其察也。且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為,至矣。爭而後勝,言而後應,召之則至,難於知天,皆人也。人而不能天者,乃小智自私爾。使民去此之智,即彼之理,庸詛知天之非人乎?人之非天乎?惟聖人乃能體此,積眾小不勝為大勝,若天之不爭而善勝;行不言之教,若天之不言而善應;效物而動,不行而至,若天之不召而自來;平易恬惔,其神若卜,若天之坦然而善謀。是聖人不來,禍福無有,惡有人災?宜其不就利,不違害,常利而無害也。是篇始言勇於敢者人也,終言疏而不失者天也,聖人之合天德,固異乎眾人之勇於敢,所以始終言之者,蓋將以發明天下後世也,學者宜加思焉。
  民常不畏章第七十四
  民常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徽宗註曰:民有常心,其生可樂。苟無常心,何死之畏?釿鋸制焉,繩墨殺焉,椎鑿央焉,是謂以死懼之,民將抵冒而終不化。
  疏義曰:民之初生,本無殊賦,太易與之神,太素與之性,為萬物之靈,為天地之貴,夫孰不知悅生而惡死?水不何蔽蒙者易遷於物,因無常心。苟無常心,則抵法冒禁,無不為己,及陷乎罪,則刑戮隨之,則是民不畏死而以死懼之者也。惟聖人以好生之德洽于民心,然後民知樂其生,陶陶然遷善遠罪,玆用不犯于有司,而刑措不用矣。其有釿鋸制焉,繩墨殺焉,椎鑿次焉,抵冒而終不化者歟?
  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吾得執而殺之,孰敢?
  徽宗註曰:天下樂其生而重犯法矣,然後奇言者有誅,異行者有禁,苟卿所謂犯治之罪固重也。
  疏義曰:民既樂其生,則所欲莫甚於生,所惡莫甚於死,而以犯法為重。由是民各安其性命之情,言必有物,而奇言者息,知奇言有誅故也,行必有常,而異行者珍,知異行有禁故也。執而殺之,國有常憲,求其抵冒者,吾未知其有敢。苟卿所謂犯治之罪固重者,正此意也。
  常有司殺者殺。而代司殺者殺,是代大匠者斲。
  徽宗註曰:上必無為而用天下,下必有為而為天下用,不易之道也。代司殺者殺,代大匠斲,是上與下同德,倒道而言,迕道而說,人之所治也,安能治人?文王罔攸兼於庶言庶獄庶慎,惟有司之牧夫為是故也。
  疏義曰:君任道,臣任事。任道者無為而尊,故用天下;任事者有為而累,故為天下用。上下之分,不易之道也。惟分各有常而不易,故典獄則有司殺,運斤則有大匠,君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彼從事於務者,未嘗過而問焉,使下有為也,上亦有為,是代司殺者殺,代大匠斲,是上與下同德,安能治人哉,然則倒道而言,逢道而說,人之所治也,安能治人?聖人之治,無為而天下功,所以得治之要者,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