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黃泉則深不可測,冥於至幽,魄榮之所隱也。隱魄榮則陽氣潛萌,藏其體而隱矣,故曰地奧黃泉,隱榮魄也。人以心腹為元,思慮在人,俛仰而再撫四海,恍惚而經緯萬方,至神之所蘊也。蘊至神則妙於無方,而不可測者也,故曰人奧思慮,蘊至神也。三才異位,各有其奧。天雖有奧,而道能生天;地雖有奧,而道能生地;人雖有奧,而人在道中。所以皆冒於道,於道不可以形數求故也。三才未離於形數,而道不可以形數求,可謂難終難窮而未始有封,難測難識而莫窺其妙者也。善貸且成,其化密庸,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名,長養萬物,故為萬物之奧。道為萬物之奧,則自無出有,職職陳露,不得遯而皆存,物其道之顯歟?
  善人之寶,
  徽宗註曰:利而行之,積善成性而神明自得,聖心循焉。
  疏義曰:有以物為寶者,《傳》言寶珠玉是也。有以道為寶者,若此言善人之寶是也。善人不以物為寶,而所寶在道,是以自人入於天,由善達於聖,無入而不自得也。蓋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善人知善出於道而成於性,故其不貲之樸能利而行之也。利而行之,則好之無數,行之不怠,能盡其性,可以贊化育而配神明矣。蓋自可欲之善積而至於充實之美,積善成性也。自光輝之大進而至於不可知之神,神明自得也。若夫聖心循焉,則由是道而不違矣。寶而持之,孰大於此?
  不善人之所保,
  徽宗註曰:反無非傷也,順其理則全,動無非邪也,靜其性則正,故可以保身。
  疏義曰:道常無為而無不為。無不為也而反焉,則無非傷也;無為也而動焉,則無非邪也。反無非傷也,惟去智與故,順其理而不違,然後能守其全而物莫之傷,所謂誠全而歸之是已。動無非邪也,惟虛緣葆真,靜其性而勿攖,然後能得其正而邪莫之入,所謂四六不盪,胸中則正是已。順其理而全,靜其性而正,舉天下之物,曾不足以易其守,可以保身而無危亡之憂,乃其宜也。《易》曰:窮理盡性以至於命。能順其理,斯可以窮理;能盡其性,斯可以盡性;能保身,斯可以至於命。不善之所保,不外是也。
  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於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
  徽宗註曰:言,風波也。行,實喪也。皆非道所貴。言美而可悅,行尊而可尚,猶可以市,且加於人,而人服從,況體道之奧,徧覆包含而無所殊乎?然則人之不善,何棄之有?
  疏義曰:心居中虛靜則善,淵發於言則為風波,止則居實,見於行則為實喪。言,風波也。行,實喪也。皆溺於末流而非道之所貴也。然辭之輯矣,民之洽矣,則言美而可悅者,猶足以市;欽慎威儀,維民之則,則行尊而可尚者,猶足以加人,況體道者乎?惟體道之奧,滋發萬化,總攝眾妙,如天之運,兼覆無私,如海之容,包含不遺,彼雖紛紛自異,皆會之一理,又何所殊乎?然則人之不必善,何棄之有?《語》曰:我之大賢歟?於人何所不容。故惟體道者,為能盡合并之公。
  故立天子,置三公,雖有拱璧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
  徽宗註曰:君子之守,修身而天下平。天子三公,有璧馬以招賢,而不務進道以修身,則捨己而徇人,失自治之道矣。不如坐進此道者,求諸己而已。道之所在,聖人尊之,故民從之如歸市。
  疏義曰:天下雖大,治之在道;四海雖遠,治之在心。守孰為大?守身為大。所守至約,則所施至博矣。古之言治者,自慎厥身,脩思永至,於邇可遠,在玆自脩之身。至於脩之天下,則以君子之守脩其身而天下平故也。貴為天子,立為三公,以道化民,則天下將自賓,雖有拱璧駟馬以招賢得賢,以為邦家之光,而不務進道以脩身,則不能有守矣。不能有守,是捨己徇人,失自治之道矣。楊子曰:先自治而後治人之謂大器。不如坐進此道,以自治為先故也。所謂自治非外鑠也,求諸己而已,能求諸己,則用人惟已矣。昔帝堯克明使德,以至黎民於變時雍,文王誕先登于岸,以至於以御于家邦,每得諸此。雖然道之真以治身,其緒餘以治國家,其土直以治天下,則治之要在知道也。故道之所在,聖人尊之,則以聖人者道之管也。民從之如歸市,則以聖道群心之用也。夫聖人,民之父母也。聖人尊之於上,斯民從之於下,其執犬象,天下往之謂歟?
  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也?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
  徽宗註曰:求則得之,求在我者也。古之人所以求之于陰陽度數而未得者,求在外故也。惡者遷善,愚者為哲,此有罪所以免歟?道之善教者如此,故為天下貴。《傳》曰:天下莫不貴者,道也。
  疏義曰:心者道之主宰,則道未始離乎我。道不可以情求,則道未始滯於物。惟不離乎我,故反而求之,自得其得,以求在我故也。惟不滯於物,故求之度數,五年而未得,求之陰陽,十有二年而未得,以求在外故也。求在我者,求有益於得;求在外者,求無益於得。然則求而不得者,以道在邇而求諸遠;而善人求以得者,求在我者而已。蓋道之在我,眾美皆備,人患不求爾。誠能因心會道,則惡者可以遷善,修德罔覺,而無過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