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失,愚者可以為哲,造理而悟,無多岐之惑,此有罪所以免歟?道之善救人如此,則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傳》曰天下莫不貴者道也,則以莫之爵而常自然故爾。
  為無為章第六十三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
  徽宗註曰:道之體無作,故無為;無相,故無事;無欲,故無味。聖人應物之有,而體道之無,於斯三者,可見矣。
  疏義曰:道妙於無,不可以體求,即其大全而言之,姑謂之體而已。所謂道之體,若莊子言古人之大體是也。道之體既妙於無,則寂然不動是無作也,無作故無為,無為則至為去為矣。無狀之狀是無相也,無相故無事,無事則無為事任矣。澹然自足是無欲也,無欲故無味,無味則味味者未嘗呈矣。興事造業,為之而成,雖曰有作,而為出於無為。耳目鼻口,各有所事,雖曰有相,而事出於無事。江之於味,人所同嗜,雖曰有欲,而味出於無味。以見用之所以妙也。聖人體真無而常有,即妙用而常無,所以應物之有,自無適有爾,所以體道之無,至無以供其有爾。於斯三者以觀之,道之體用,果可見矣。
  大小多少,
  徽宗註曰:大小言形,多少言數,物. 量無窮,不可為倪。大而不多,小而不少,則怨恩之報,孰睹其辨?聖人所以同萬有於一無,能成其大。
  疏義曰:以物觀之,自徇殊面,壘空之與大澤,毫末之與馬體,以形異其小大而囿於形,以數差其多少而拘於數。以道觀之,萬物一體,以北海為大,曾不知大而不多,以涇流為小,曾不知小而不少,以物量無窮,不可為倪故也。若是則怨之有其辨,恩之因其心,二者雖正之器,非正之道也。施乎無報,大同於物,又烏睹其辨域?聖人以道之虛,受天下之羣實,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所以同萬有於一無,合眾小而歸之,能成其大者,天覆地載,廣乎其無不容而已。故帝王以天地為宗,而為哉中之大。
  報怨以德。
  徽宗註曰:爵祿不足以為勸,戮恥不足以為辱,則何怨之有?所尚者德而已。
  疏義曰:全德之人,以天下譽之得,其所謂謷然不顧,則無取於冠冕之賞,是爵祿不足以為勸也。以天下非之失,其所謂儻然不受,則無畏於斧鉞之誅,是戮恥不足以為辱也。榮辱之來,無益損乎其真,則知是非不可為分,細大不可為倪,約分之至而卒無所分矣,又何怨之有?非至德者能之乎?宜其所尚者德而已。蓋陽為德,陰為怨,報怨以德,則冥而無所辨,通而無所節,是謂出怨不怨,所以為德之上也。
  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之大事必作於細。
  徽宗註曰: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白圭之行堤也,塞其穴,是以無水難。丈人之慎火也,塗其隙,是以無火患。天下之事常起於甚微,而及其末,則不可勝圖,故聖人蚤從事焉。
  疏義曰:《傳》曰無使滋蔓,蔓難圖也,故慮遠者不忽於其易。經曰為之於未有,故知幾者必察於其細。千丈之堤可謂川有防矣,以螻蟻之穴小而不止其潰,則涓涓不塞,將成江河。百尺之室可謂居之安矣,以突隙之煙微而不慎其焚,則熒熒不救,炎炎奈何?白圭之行堤也,必塞其穴,是以無水難。丈人之慎火也,必塗其隙,是以無火患。然則圓機之士,其作炳於忽眇綿,用智於未奔沈,每及於此,所以發韓非之論也。由是觀之,天下之事常起於甚微矣。《詩》於吉日必曰慎微者,以事起於甚微故也。及其末,則不可勝圖矣。《易》於思患必曰豫防者,以其末為難圖故也。聖人智通於神,所以蚤從事者,知此而已,與苟卿所謂先事慮息謂之豫同意。
  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
  徽宗註曰:為之於小,故能成其大。亂已成而後治之,不亦晚乎?
  疏義曰:土始一塊,總合成田;水始一勺,總合成川。然則為之於小,故能成其大,理宜然也。聖人躊躇興事,以每成功,所以致大治者,亦為之於小而已。《詩》稱文武之治,積小雅而為大雅,其作始也小,其成業也大,所以成內外之治,始於憂勤而已。使其亂已成而後治之,不亦晚乎?孟子舉《詩·鴟鴞》言: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以明國家閒暇及是時明其政刑,蓋欲治之於蚤也,豈若大寒而後索衣裘者乎?然則聖人以此詩為知道者。以此,然則天下之事小可為也,大無及已。
  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由難之,故終無難矣。
  徽宗註曰:禍固多藏於微,而發於人之所忽。聖人之應世,常慎微而不忽,故初無輕易之行,而終絕難圖之患,凡以體無故也。
  疏義曰:火生於木,禍發必尅,則禍固多藏於微。易之者不宜,則禍固發於人之所忽。孟子曰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蓋欲不忽其微而已。聖人之應世,與民同患,至智足以周物理,遠覽· 足以照幾先,謀之未兆,常慎微以慮其始,慎終如始,而不忽人之所忽,故初無輕易之行,而終絕難圖之患也。《記》 曰:與有其己怨,寧無諾責。無輕諾之行,則言必顧行矣。《傳》曰:苟以為易,難將至矣。無多易之行,則動必迪吉矣。以此遊世,則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