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鳧經之短,自然相形;若天之自高,若地之自下,自然相傾。玆非形質具而體勢成乎?
  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
  徽宗註曰:萬物莫不首之者,道也。成而上者,德也。尊故能勝物而小之,貴故物莫能賤之。孟子曰:趙孟之所貴,趙孟能賤之。非德故也。
  疏義曰: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故萬物首之所以為道,德成而上,藝成而下。故成而上者,所以為德,以道對德,則道尊而德貴,惟尊也,故勝物而小之,若莊子言天地雖大,未離其內是也。以德對物,則德為貴而物為賤,惟貴也,故物莫能賤之,莊子言至貴國爵并焉是也。孟子曰趙孟之貴,趙孟能賤之,則以趙孟之貴非所謂良貴,在物而非德爾。若夫德,則所謂人人有貴於己者,不可得而賤也,故為天下貴。《傳》曰:獨有之人,是之謂至貴。
  道之尊,德之貴,莫之爵而常自然。
  徽宗註曰:物有時而弊,勢有時而傾,真君高世,良貴在我,不假勢物,而常自若也。
  疏義曰:或作之而動,或止之而止者,物也。或相形以長短,或相傾以高下者,勢也。時運無窮,勢物有盡,一囿於物,烏能無弊?一麗於勢,烏能無傾?惟夫真君高世,萬物莫能卑,良貴在我,不因人而得,非假於物也,故無時而弊,非假於勢也,故無時而傾,此所以無古無今而常自若也。
  故道生之畜之,長之育之,成之熟之,養之覆之。
  徽宗註曰:別而言,則有道德勢物之異;合而言,則皆出于道。道者,萬物之奧也。萬物化作而道與之生,萬物歛藏而道與之成。出乎震,成乎艮,養乎坤,覆乎乾,剛柔相摩,八卦相盪,若有機緘而不能自已,道實冒之。
  疏義曰:自道生之至勢成之,別而言之,四者所以不同,合而言之,則皆總乎道。故天地為大,皆有其奧,而道則生天生地;人卒雖眾,皆有其奧,而人則相造乎道,此道所以為萬物之奧也。春氣發而百草生,萬物之化作也,道則由天之人,與之出而不辭。正得秋而萬寶成,萬物之歛藏也,道則由人之天,與之入而不拒。以至雷以動之而出乎震,艮以止之而成乎艮,坤以藏之而養焉,乾以君之而覆焉,剛柔相摩,生出六子而成變化,八卦相盪,運行日月而為寒暑,品物由是以流形,百昌由是以出入,若有機緘而不能自已。孰使之然哉?道實冒之爾。老氏於生畜長育成熟養覆皆歸於道,蓋合而言之也。
  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徽宗註曰:生則兆於動出,為則效於變化,長則見於統壹,道之降,而在德者爾。然生而不有其功,為而不恃其能,長而不睹其刻制之巧,非德之妙而小者,孰能與此?故曰是謂玄德。
  疏義曰:莊子曰昭昭生於冥冥,則反隱而之顯,故有兆於動出之意。《 易》 曰變化云為,為則作之而不止,故有效於變化之意。經曰聖人用之則為官長,長則以貴得民,故有見於統一之意。此三者,降於道而在德者爾。生者自生,化者自化,無愛利之心,此之謂生而不有其功。整萬物而不為義,澤及萬世而不為仁,無矜伐之行,此之謂為而不恃其能。覆載天地,刻彫眾形,無刻制之巧,此之謂長而不睹其刻制之巧。非德之妙而小者,孰能與此?是謂玄德。以玄者妙而小故也。
  天下有始章第五十二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
  徽宗註曰: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始與母皆道也。自其氣之始則謂之始,自其生生則謂之母,有始則能生生矣。
  疏義曰:先天地生者,道也。道常無名,故無名為天地之始。道降域中,天地為大,有天地然後萬物生焉,故有名為萬物之母。經曰能知古始,是謂道紀,又曰可以為天下母,則始之與母,皆道之稱也。蓋太初者,氣之始,天下有始,自其氣之始言之也。生生之謂易,以為天下母,自其生生者言之也。兩者同出異名,同謂之道,則始母之言亦筌蹄爾。無始則入於不生,有始斯能生生矣。以為天下母者,在於有始而已o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
  徽宗註曰:道能母萬物而字之,則物者其子也。通於道者兼物物,故得其母,以知其子。
  疏義曰:經曰道生之,則道能母萬物而字之矣。萬物由道以出,則道者其母,而物者其子也。不明於道者,不可以物物;能通於道者,所以兼物物。誠能知道,則萬物之理不待識而知,故得其母,能知其子。
  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歿身不殆。
  徽宗註曰:多聞則守之以約,多見則守之以卓,窮物之理而不累於物,達道之徼而不失其妙,則利用出入,往來不窮,可以全生,可以盡年,而無危殆之患。
  疏義曰: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故通於一而萬事畢。然則道要不煩,聞見之多也,不如其約也。蓋日聞所不聞,聞之多也,而所守在約,日見所不見,見之多也,而所守在卓,經所謂少則得,孟子所謂反說約是已。以是窮物之理,則疏觀坐照而不累於物;以是達道之徹,則雖紛而封而不失其妙。所以能或出或入而用無不利,一往一來而其道不窮。泮涣爾游,優游爾休,而全生盡年之道得矣,宜無危殆之患。雖然寡聞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