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物自賓也。無為者,道之自然,惟道能幹旋化樞,所謂我無為而民自化也。然則不言之教,無為之益,非體無盡道者不能知此。聖人者道之極,故天下希及之。
  名與身章第四十四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
  徽宗註曰:兩臂重於天下,則名與身孰親?生者豈特隋珠之重哉,則身與貨孰多?至願在我,名非所親也;至富在我,貨非所多也。惟不知親疏多寡之辨,而殘生損性,以身為徇,若伯夷死名于首陽之下,盜坏死利于東陵之上,豈不惑哉。達生之情,而不務生之所無以為,此有道者之所以異乎俗也。
  疏義曰:務內觀者取足於身,誠其身者真樂內融,則一身之中,眾美咸具,何往而不自適。世之昧者,不能定乎內外之分,辨乎真偽之歸,乃矜攪外務,見得忘形,汲汲於名,以危其身,殊不知兩臂重於天下,身亦重於兩臂,名與身孰親?孳孳為利,以害其生,殊不知生固重於隋侯之珠,利固輕於千仞之雀,身與貨孰多?惟不介意於儻來而以守身為本,然後能自適其性分,以道為重矣。列禦寇居鄭圃四十年,人無識者,未聞其干於名。顏回樂簞瓢陋巷,人不堪其憂,未聞其累於貨。所重者,道而已。是以至願名譽并焉,至富國財并焉。至願在我,則不急於人知,名非所親也。至富在我,則萬物皆備,貨非所多也。於此而不能明親疏多寡之辨,其為智亦疏矣。故有見生於可欲,乃殘生傷性,以身為徇而忘其真,如伯夷見名之可欲,餓于首陽之下是也,盜跖見利之可欲,暴于束陵之上是也,此皆昧於至理,惑而不能解也。惟達生之情,不務生之所無以為。生之所無以為者,非生之所待而生也,此有道者所以能保身全生而異於世俗者歟?
  得與亡孰病?
  徽宗註曰:烈士徇名,食夫徇利,其所得者,名與貨,而其亡也,乃無名之樸,不贊之軀,病孰甚焉?
  疏義曰:求諸性分之內者,有益於得;求諸性分之外者,無益於得。有益於得,則其得也裕然而有餘;無益於得,則其得也歉然常不足。夫惟不足,故烈士徇名,則累於名高而不知名公器也,不可多取。黃夫徇利,則累於利厚而不知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為己。蓋萬物之理相為消長,有得則亡或繼之,故諸所病。然其得之也,是豈真得之哉?名與貨皆儻來之寄耳,寄之其來不可圖,其去不可止。而其亡也,乃至於損德塞性,苦身疾作,喪無名之樸而失其至真,忘不貲之軀而捨其至貴,則其病大矣。
  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
  徽宗註曰:無慕於外,則嗇而不費。無累於物,則守而不失。取予之相權,積散之相代,其至可必,若循環然,豈可長久。
  疏義曰:重內而不重外,然後能無慕於外;見性而不見物,然後能無累於物。不生外慕,則無多欲之逐,故嗇而不費,非至於甚愛必大費者也。不為物累,則無食積之憂,故守而不失,非至於多藏必厚亡者也。雖然利之在天下,民咸用之,無所不通,有取斯有予,其出入常相權,有積斯有散,其盈虛常相代,乃必至之理。勢若循環之不能自已,又烏可恃為長久而認為己有哉?雖執之使留,且自冥冥中去矣,惜夫世俗莫之悟。經曰:金玉滿堂,莫之能守。
  知足不辱,
  徽宗註曰:處乎不淫之度,何辱之有?
  疏義曰:一性之真,萬善充足,道之尊,德之貴,莫之爵而常自然。不假勢物而無所歉,則亦處乎不淫之度而已。蓋不淫之度者,不皦不昧,適與之當而不過也。以此安其性命之情,則真君高世,良貴在我J 所以為義榮者,物無以尚之,又何辱之有哉?
  知止不殆,
  徽宗註曰:游乎萬物之所終始,故無危殆之患。
  疏義曰:域於流動之機者,一息不停。固有默使之者,若有機緘而不得已,其運轉而不能自止。雖行之於無止,而不知有真止者。存勢物之徒,不能徐觀一性,鎰淵靜不遷之宗,乃與物為偶,相刃相靡,其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且將菁然痕役而不知其所歸,豈不危其身耶?真人則不然,超然獨立乎形器之上,與造物者進,與無終始者為友,蓋將造乎不形而止乎無所化,故能遊乎萬物之所終始,虛靜之中默與道會,其天守全,其神無卻,物無自入而莫之能傷,又何危殆之患哉?老氏於道常無名亦曰知止所以不殆,蓋非通乎物之所造者,不能與此。
  可以長久。
  徽宗註曰:物有聚散,性無古今,世之人以物易性,故好名而徇利,名辱而身危。聖人盡性而足,天下至大也,而不以害其生,故可以長久而與天地並。
  疏義曰:即理以觀物,則無常之分,有積有做。即妙以觀性,則真常湛專,無古無今。以性逐物則性與物俱馳,以性辨物則物無自而入。世之人昧於至理,馳其形性,港之萬物,以易所固有,於是好名者困於志,徇利者忘其真,至於名辱而罔覺,身危而莫顧,交戰於利害之域,何可長也。聖人盡性而足,故能貴愛其身,不以害其生,三萬歲而一成純,與天地相為長久。
  大成若缺章第四十五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徽宗註曰:域中有四大,道居一焉。體道之全,故可洛於大。無成與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