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之大者,舉指不踰閑也,則縱身肆意,皆可以為哀儀。
  量腹而食,制形而衣,容身而居,適情而行,
  斯聖人之守簡易也。
  餘天下而弗有,委萬物而弗利,豈為貧富貴賤失其性命哉。
  物之自有,未知自全。
  若然者,可謂能體道矣。
  守清
  清而不撓,可鑒嗜欲之妄。
  老子曰:人受氣於天者,耳目之於聲色也,口鼻之於香臭也,肌膚之於寒溫也,其性一也。或以死,或以生,或為君子,或為小人,其所以為制者異也。
  夫生之情也,六事同適耳。若外不過當,內不犯和,則畢命自天,全行歸物。若聲色以蕩志,冰炭以加身,自然與死為徒,與妄為迹。豈非天受人喪,所制異宜者哉?
  神者智之淵也,
  以萬神深靜,所以智用無竭也。
  神清即智明,
  但不為物濁,則舉事明審。
  智者心之符也,
  心有所至,智則舍而辮之。
  智公即心平。
  心能使,智能謀,虛應當,則可見心之正矣。
  人莫鑒於流水,而鑒於澄水者,以其清且靜也。
  不外受故清,不中撓故靜,鑒照之者自然而明。
  故神清意平,乃能形物之情,
  形其情者,唯心之靜也。且好為則有遺,勞擾則無鑒。清平如水,即物至自形矣。
  故用者,心假之於弗用也。
  役之以至勞,用之無用也。澄之以成鑒,不用之用也。
  夫鑑明者,塵垢弗污也,
  鑑鏡。
  神清者,嗜欲弗誤也。
  神清則智明,智明則不失常性,故無累耳。
  故心有所至,神即溉然在之,
  心者直至,神者妙用。夫意行則神往,意止則神住。可不澄定乎?
  反之於虛,即消燥滅息矣,
  虛者神之宅也,反則刳心而任神,忘欲而能鑒矣。是以陰陽水火不復牽變於己也。
  此聖人之游也。
  神與化游。
  故治天下者,必達於性命之情而後可也。
  夫有生之域,唯性與命。情所同保,類所異者,非神而不可達,非大順而不可治也。
  守真
  適形而安,則安而無佗;適性而往,則所至非妄。然大名大師,亦自此而生。
  老子曰:夫所謂聖人者,適情而已,量腹而食,度形而衣,節乎己,而貪汙之心無由生也。
  生之不得已者,衣食也。周身量腹,餘為佗物矣。但內外無汙,謂之聖人也。
  故能有天下者。必無以天下為者也,
  聖人不以天下奉己之嗜欲,而忘天下者也。故有能治之,名寄於天下也。
  能有名譽者,必不以越行求者也。
  大名譽所求,不飾於妄,而區區之行皆妄。
  誠達乎性命之情,仁義乃因附也。
  通性命者,譽指自成仁義之行。
  若夫神無所掩,心無所載,通同條達,澹然無事,
  內無累,為虛通。
  勢利不能誘也,
  無貪。
  聲色不能淫也,
  無染。
  辯者不能說也,
  無惑。
  智者不能動也,
  無易。
  勇者不能恐也,
  無懼。
  此真人之道也。
  淳粹之至。
  夫生生者不死,化化者不化。
  夫道常存,能化於物,故順天不可見,同道不可窮也。
  不達此道者,雖智統天地,明照日月,辯解連環,
  《莊子》云:惠施之辯,連環可解也。
  辭潤金石,猶無益於治天下。
  夫冥順於天,玄同於物,則變化之機可驗,性命之理可通。然後在家在邦,未嘗不達。若以智謀明察,辯說德澤,蓋一曲之功,非全治之道也。
  故聖人不失所守。
  謂守生化之原,不用明察為治,故天下咸若,百姓謂我自然也。
  守靜
  聖人安此,以為生根德本也。
  老子曰:靜漠恬淡,所以養生也,
  盡其生分,始可為養。
  和愉虛無,所以據德也。
  受物以虛,接事以和,德居此而為成。
  外不亂內,即性得其宜,
  聲色俱為棄物,性乃全也。
  內不動和,即德安其位,
  不以愛累虧接物之和,故德有所寧於位。
  養生以經世,抱德以終年,可謂能體道矣。
  夫性之未全,為欲所牽也,不可經綸世也。德之將敗,為物所累者,不可終天年也。而外有物,傷中唯性變,雖欲勿困,其可得哉?故靜漠保生,乃堪涉動,和愉然後保終。體道之人,此之謂矣。
  若然者,血脉無鬱滯,五藏無積氣,
  形和性靜,此患何施?夫血脉鬱滯,在乎厚養。五藏積氣,由之喜怒也。
  禍福不能矯滑,非譽不能塵埃,
  撓性亂和,沽名求福者,傷生之士也。
  非有其世,孰能濟焉。
  此聖人與道之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