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有不及處,拘於常所愛,則仁有限而不成仁矣。
  廉清而不信,
  以清潔自許,則不足取信於人。
  勇技而不成。
  恃勇害物,則不成大勇。
  五者園而幾向方矣
  園,圓也。大道不稱,至大勇不快。五者本圓活道理,道昭而不道至,勇忮而不成。五者卻拘執了,是幾向方矣。
  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辯,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謂天府。注焉而不滿,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來,此之謂葆光。
  葆,養也。未知此理則曰:莫若以明。既得此理,則養其光曜矣。此一段分為五節:第一節以芒字結,第二第三第四皆以以明字結,第五以葆光字結。芒者明之,反光者明之,盛也。大意只說外則因是,而內則自明其真。故凡言因是者五,而言以明者三。
  故昔者堯問於舜曰:我欲伐宗,膾、胥敖,南面而不釋然。其故何也?舜曰:夫三子者,猶存乎蓬艾之間。若不釋然,何哉?昔者十日並出,萬物皆照,而況德之進乎日者乎。
  宗、膾、胥敖,三國名。宗一、膾二、胥敖三。三子者,三國之君。猶,尚也。存,在也。若,汝也。三子處於僻陋,未見德化,如蒙蔽草莽之間,何足芥蒂。惟當反之吾德耳。日猶有照所不及,十日並照則無不及矣。況德之照臨何啻於日。三國雖僻陋,亦將斬蓬著披荊棘而來率化矣,何以伐為。
  齧缺問乎王倪曰:
  《高士傳》:王倪,堯時賢人。天地篇云:齧缺之師。
  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惡乎知之?然則物無知耶?曰:吾惡乎知之?雖然,嘗試言之:庸詛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邪?庸詛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嘗試問乎汝:
  王倪反問齧缺。
  民溼濕字寢則腰疾偏死。
  體一邊不仁。
  鰌然乎哉?木處則惴慄徇懼,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處?民食芻豢,麋鹿食薦,
  稠草也。漢景帝詔:或池饒廣,薦草莽。趙充國奏:今虜去其美地薦草。
  鯽且甘帶且音狙
  廣雅云:蜈公也。帶,蛇也。
  鴟雅耆讀作嗜鼠,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狙
  獦也,音葛,牂也。
  以為雌,
  猵狙以緩為雌也。
  麋與鹿交,鰌與魚遊。毛牆麗讀作驪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庾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觀之,仁義之端,是非之塗,樊然淆亂。吾惡能知其辯?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則至人固不知利害乎?
  齧缺以王倪為至人,故怪其不知。
  王倪曰;至人,神矣。
  王倪以為別有至人。
  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風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雲氣,騎日月,而遊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於己,而況利害之端乎! 瞿鵲子問乎長梧子曰:吾聞諸夫子:聖人不從事於務,不就利,不違害,不喜求,不缘道,
  不拘拘於循道,
  無謂有謂,有謂無謂,
  謂,說也。人之無說者,獨有說道是也。人之有說者,獨無說是非是也。
  而遊乎塵垢之外。夫子以為孟浪之言,而我以為妙道之行也。
  夫子,瞿鵲子師。孟浪,猶泛濫也。其師自以前所言者,泛濫之言耳。而瞿鵲子聞之,則 以為妙道而行之。
  吾子以為奚若?
  又質問於長梧子。
  長梧子曰:是黃帝之所聽瑩也,
  耳聽而心瑩。
  而丘長梧子名也何足以知之。
  謙辭。
  且汝亦大早計,見卵而求時夜,
  雞司夜。
  見彈而求鵲炙。
  譏其欲速不達,未聞要道也。
  子嘗為汝妄言之,汝以妄聽之奚?
  妄者,亦謙辭言已亦不能的,知妙道試以謬妄。為汝言之,汝亦以謬妄聽之如何?
  旁日月,挾宇宙,
  此是長梧子與瞿鵲子說妙道語。道家烹煉以日月為藥材,以宇宙為鼎器,故丹經有手攝烏兔,宇宙在身之說。旁者隨之,以運挾者,持之以用。
  為其脗合,置其滑湣,以隸相尊。
  脗合者,太極判而為陰陽。人具一太極,則身中自有陰陽配對相與脗合。即前所言:有情無形,而人所當自為也。滑湣者,目鼻口心思之,欲使人滑亂昏沉。即前所言:喜怒哀樂、慮嘆變慹、姚佚啟態,而人所當棄置也。以隸相尊者,為之者為尊置之者為隸。即前所言:其有為臣妾乎,其有真君存焉。而人當明吾真宰,使百骸九竅六臟聽命也。
  衆人役役,聖人愚芚,參萬歲而一成純。
  愚芚,愚蒙也。參,合也。衆人役役,情慾之中,聖人獨抱一守中,如愚蒙然。參合萬歲之運而一成其純。全之功,丹經火候蹙三萬六千日之工程於一時。正此之謂一成純者,所謂打成一片也。
  萬物盡然,而以是相蘊。予惡乎知悅生之非惑邪!予惡乎知惡死之非弱喪而不知歸者邪!
  上文元說予嘗為汝妄言之,汝以妄聽之奚,故末後又自馬倒了大見解。人以脩煉為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