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而彷徨。言起於北則自北而南,故不必言南。言上則自下而上,故不必言下。
  敢問何故?巫咸祒曰:來,吾語汝。天有六極五常,帝王順之則治,逆之則凶。九洛之事,治成德備,監照下土,天下載之,此謂上皇。
  洛,與落同,九州聚落之事。
  商大宰蕩問仁於莊子。莊子曰:虎狼,仁也。曰:何謂也?莊子曰:父子相親,何為不仁。曰:請問至仁。莊子曰:至仁無親。大宰曰:蕩聞之,無親則不愛,不愛則不孝。謂至仁不孝,可乎?莊子曰:不然,夫至仁尚矣,孝固不足以言之。此非過孝之言也,不及孝之言也。
  此言即至仁無親之言。過者有為,不及者自然。
  夫南行者至於郢,北面而不見冥山,是何也?則去之遠也。
  冥山,北山名。行之遠則不見冥山,以喻仁之至則不見孝矣。
  故曰:以敬孝易,以愛孝難;以愛孝易,而忘親難;忘親易,使親忘我難;使親忘我易,兼忘天下難;兼忘天下易,使天下兼忘我難。夫德遺堯、舜而不為也,利澤施於萬世,天下莫知也,豈直大息而言仁孝乎哉。
  至仁者,德可飴與堯舜而不為,利澤施及萬世而天下莫能知之,豈肯大息而誇說仁孝哉。
  夫孝悌仁義,忠信貞廉,此皆自勉以役其德者也,不足多也。故曰:至貴,國爵屏上聲,除也焉;至富,國財屏焉;至願,名譽屏焉。是以道不渝。北門成問於黃帝曰:帝張咸池之樂於洞庭之野,吾始聞之懼,復聞之怠,卒聞之而感,蕩蕩默默,乃不自得。
  蕩蕩,神不定。默默,口不能言。不自得者,心不自安。
  帝曰:汝殆其然哉。吾奏之以人,徽之以天,行之以禮義,建之以太清。夫至樂者,先應之以人事,順之以天理,行之以五德,應之以自然,然後調理四時,太和萬物。四時迭起,萬物循生。一盛一衰,文武倫經。一清一濁,陰陽調和,流光其聲。蟄蟲始作,吾驚之以雷霆。其卒無尾,其始無首。一死一生,一憤一起,所常無窮,而一不可待。汝故懼也。
  四時萬物,言合造化之自然。盛衰、文武、清濁、陰陽,言其間節奏、流光其聲者,言其聲流順而光瑩也。添此一句協上韻,此即從之純如也。墊蟲始作,吾驚之以雷霆。其卒無尾,其始無首。言忽然而起,忽然而終,如雷霆不測也。一死一生,一憤一起,所常無窮,而一不可待。當連作一串讀。一死一生,一僨一起,相為循環,常無窮盡,而所謂一者不可以等待。一死則一生繼之,一僨則一起繼之,更無停留,何可遲疑等待。北門成惟聞樂之如此,故生恐曜。
  吾又奏之以陰陽之和,燭之以日月之明。其聲能短能長,能柔能剛,變化齊一,不主故常。在谷滿谷,在阬滿阬。塗卻音隙守神,以物為量。其聲揮綽,其名高明。是故鬼神守其幽,日月星辰行其紀。吾止之於有窮,流之於無止。子欲慮之而不能知也;望之而不能見也,逐之而不能及也。儻然立於四虛之道,倚於槁梧而吟;目知窮乎所欲見,力屈乎所欲逐,吾既不及,已矣。形充空虛,乃至委蛇。汝委蛇,故怠。
  綴上文陰陽調和而言,吾 又奏之以陰陽之和,燭之以日月之明。雖和而有分辨,即所謂曒如也。其聲能短能長,能柔能剛,變化齊一,不主故常。皆曒如之意。在谷滿谷,在阬滿阬。聲之充滿也。塗卻,猶言塗耳塞目。吾之奏樂不作,聰明惟守其神,而自隨物分量。所受以為聲之大小,其樂之聲則發揮寬綽,其樂之名則高大明顯。鬼神守其幽,日月星辰行其紀,各不紊亂。吾止之於有窮,流之於無止。或止或流,無常也。子雖欲思之而不能知,望之而不能見,追之而不能及。儻然自失立於四面空虛之路,倚於槁梧而吟,但覺目窮、力屈,所謂雖欲從之末由也。已既不可及,則惟見其形象充滿虛空,此心遂放弛而自怠矣。
  吾又奏之以無怠之聲,調之以自然之命。故若混逐叢生,林樂而無形;布揮而不曳,幽昏而無聲。動於無方,居於窈冥,或謂之死,或謂之生;或謂之實,或謂之榮。行流散徙,不主常聲。世疑之,稽於聖人。聖也者,達於情而遂於命也。天機不張而五官皆備。此之謂天樂。無言而心悅。故有焱氏為之頌曰:聽之不聞其聲,視之不見其形,充滿天地,苞裹六極。汝欲聽之而無接焉,而故惑也。
  綴上文怠字而言,吾又奏之以無怠之聲。所謂無怠者,調之以自然之天命。出於自然,如天命流行也。故其聲若混然相逐,叢然並生,林然共樂,而無有形象,即所謂繹如也。其布散發作則罄盡而不留曳,其幽深昏默則又寂然而無聲。其動則無有方所其居則又窈窈冥冥不可得。而測度或謂之死,或謂之生,或謂之實,或謂之榮。但見其行流散徙,不主常聲。於是疑之,而稽考其說,遂參攻之於聖人,以為聖人者能達人情,以至天命。此樂非聖人不能為也。此一箇命字與前調之以自然之命相應,天機不張,不將機籟之張設也。吾官皆備,五聲之所司皆備具也。天樂者,即向然之命也。無言而心悅者,不可以言語形容而心自悟悅也。引有焱氏之頌,以見其聲外之妙也。汝欲聽之妙處不可接,故疑惑也。
  樂也者,始於懼,懼故祟;吾次之以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