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全物之樂所以全己之樂也歟!竊詳經文,景瓦當是累九。彼正正者,宜照上文,作至正。不為跋,當作岐。皆傳寫之誤。
  南華經義海纂微卷之二十三竟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二十四
  武林道士褚伯秀學
  外篇駢姆第二
  意仁義其非人情乎!彼仁人何其多憂也?且夫駢於拇者,央之則泣;枝於手者,齡之則啼。二者,或有餘於數,或不足於數,其於憂一也。今世之仁人,蒿目而憂世之患;不仁之人,决性命之情而饕富貴。故意仁義其非人情乎!自三代以下者,天下何其囂囂也?且夫待鉤繩規矩而正者,是削其性也;待繩約膠漆而固者,是侵其德也;屈折禮樂,殉俞仁義以慰天下之心者,此失其常然也。天下有常然。常然者,曲者不以鉤,直者不以繩,圓者不以規,方者不以矩,附離不以膠漆,約束不以繼索。故天下誘然皆生,而不知其所以生;同焉皆得,而不知其所以得。古今不二,不可虧也。則仁義又奚連連如膠漆經索而遊乎道德之間為哉?使天下惑也!夫小惑易方,大惑易性。何以知其然邪?自虞氏招仁義以撓天下也,天下莫不奔命於仁義,是非以仁義易其性與?
  郭象註:仁義自是人之情性,俱當任之。恐仁義非人情而憂之者,可謂多憂也。駢於拇者,謂不足,故泣而次之;枝於手者,謂有餘,故啼而魷之。如是則韋品萬殊,無釋憂之地矣。惟各安天性,曲成而無傷,又何憂哉!及兼愛之逵可尚,天下之目亂矣。以可尚之進,蒿令有息而遂憂之。此為陷人於難而後拯之。然今世政#1以此為仁。若無可尚之迹,則人安其分,豈有次己效彼以饕竊非望哉!夫物有常然,任而不助,則同然皆得而不自覺,故與物無二而常全,任道自得,抱朴獨往,連連假物無為其間也。仁義連連,秪足以惑物,使喪其真耳。東西易方,於體未虧;矜仁尚義,失其常然以之死地,乃大惑也。夫與物無傷,非為仁也而仁邊行;萬理皆當,非為義也而義功見。當而無傷,非仁義之招而天下奔馳。棄我徇彼,所以失其常然,故亂心不由於醜而常在美色,撓世不由於惡而常在仁義,則仁義者,撓天下之具。是非以仁義易其性與?雖虞氏無易之之情而天下之性固己易矣!
  呂註:仁義列於五藏,而大仁不仁,至義不義,奚為而非人情乎!惟其為之太過而不由道德之正,是以意其非人情。彼仁人多憂,則為之太過者也。夫駢枝之於手足或有餘於數或不足於數,至於去之而憂則一。今世之仁人,蒿目而憂世,則有餘於數之類;決性命而饕富貴,則不足於數之類。然莫知其非性命之情而守之,則次之而泣,龁之而啼之類也。夫待規繩而正,膠漆而固者,是削性侵德,失其常然。常然者,不事乎規繩、膠漆而自然正,固不知所以生,不知所以得,古而不弊,今而不新,此所謂常然而道德之正也。則仁義又奚連連如膠漆繼索而遊於其間而使天下惑耶?易方則以束為西,易性則以無為有,人生而靜,招仁義以撓之,是以仁義易其性也。疑獨註:仁義本於人之情性,今且擢德塞性以為仁義,非出自然,故莊子意其非人情。不然,則彼曾、史之為仁何其多憂也。古人所以行仁義者,自其本性而充之;後世乃徇仁義之邊,入人為之偽,故但見其多憂耳。苟不以天道任之,則以駢枝為人道之患,欲傷而去之,所以啼泣憂悲也。盖以駢枝譬仁義,信能冥其本乎;自然則與道德同體而不可去,不能如是而徒徇其逵,人見其進則思去之。此所以為憂也。今世之仁人蒿目而憂世,心憂則目為之亂也。凡物,任其自然則安,傷其性命則憂。駢枝,亦性之自然,今欲次魷而去之,猶仁人憂世患而欲救之,徒盖其憂耳。不仁之人次裂其性命之情以饕富貴,良由仁義之迸,故得綠而為偽,是以疑仁義非人情也。自三代以下,樸散而不可復,何其囂囂也。夫待鉤繩規矩而正,非自然之正,曰削其性;待繩約膠漆而固,非自然之固,日侵其德。屈折者,禮樂之末。徇俞者,仁義之進。以此慰天下之心,是失其常然也。天下之常然,豈有所待而為正固哉!不知所以生而自生,不知所以得而自得,故能合古今、齊生死,物不能傷而無虧矣!則仁義之逵又何叉連連相續,如膠漆緩索而遊乎道德之問哉?此言曾、史之徒不能無心以遊道德,反為仁義束縛而不能解,何天下之人競慕仁義之名而惑亂其心也!易方猶易以悟,易性則迷而不返,此小大之辨也。曾、史襲七義之迹,故可非之;有虞氏之仁義,充其性者也,而莊子非之何耶?盖責其所始不得不然,且先王之於仁義,將以成民性而復於道也;後世因其所陳之緒餘而尊嚴其述,以為天命之至盡在此矣。操所以成性之進,遂以為性,豈能使棄其名而樂其實哉?所非者虞氏之述,所存者虞氏之心。經曰:受命於天,唯舜獨也正。此取其存心也。
  碧虛註:利揉成就,削性者也;牽合附會,侵德者也。此皆失其常然。夫蓬麻曲直,孰為鉤繩?珠玉圓方,孰為規矩?松橋女蘿,孰為膠漆?連理合穗,孰為繼索?物材天性,皆由自然。故誘然皆生,同然皆得,古今若一,無興廢也。合道德而趨仁義,是為易方;徇利名而殘生,是為易性。自有虞氏舉賢、流凶,招呼仁義以撓天下,天下莫不奔趨喪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