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庶幾焉。絕進易,無行地難,亦寓於不得已之意。為人使,則有心,故易以偽;為天使,則任理,故難以偽。以無翼飛、無知知,是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也。闋者,虛空之性。虛室生白,泰宇發光也。吉祥止止,禍亦不至,福亦不來也。若有徼福之心,是謂坐馳矣。夫徇耳目內通,其中明也;外於心知,其中虛也。如是則將與鬼神為徒,人其有不信者乎?
  庸齊云:汝有其俠倆而欲為之,纔萌此心,則天意亦不樂矣。先令一志,欲其不雜也。聽以耳,則猶在外;聽以心,則猶有我;聽以氣,則無物矣。聽止於耳,則不入於心;心止於符,則與物相合,便是物我對立;虛者,道之所在,唯道集虛,只此虛字便是心齋也。顏子謂未得教誨之時,猶自有我;既得教誨之後,未始有我,忘我則虛矣。夫子又告以人世如樊籠,汝能入遊其中而不為名所感動。入則嗚,可與之言而與之言也;不入則止,不可與言而不與之言也。無方所則無門,無臭味則無毒,此皆無心無進之喻。以混一為吾宅,而寓此心於不得已,則於人間世之道盡矣。絕進不行則易,行地無進則難。為人慾所役,則易至於欺偽;唯冥心而聽造物所使,則無所容偽矣。無翼而飛,便是不行而至,所謂神也,以喻下句有知為知,人之常也,唯知其所不知則為無知之知,斯造道之妙。視彼室中空處必有光入,以彼闋者喻我虛中生明;即此虛明之地便是吉祥所止,下止字是虛處,止則虛,虛則明;纔容心,而不能自止,則身坐而神馳矣。夫耳目所聞見,皆內通於心;我無容心,則耳目雖通於內,若無所聞見也。心虛則鬼神來舍,豈有人而不能感化乎?
  夫涉人間世者,不能無憂息。故是篇首以孔、顏問答,歷迷暴君厲行,而酌其往化之方。顏子以虛一進其本議,亦正矣!然出於端勉,未能無心,則彼由中之機安保其不妄發?顏子又思三衍自全,仲尼猶以為太多政法而不謀,胡可以及化?以心未能忘故也。顏子至此無以進,由是知夫子化人直造懸崖撒手、心路斷絕之地始可進,向上一步使齋肅形神而後告之自明而誠之謂也。謀字,峽問謀釋之不通。庸齋訓安為近。按聽止於耳,心止於符及氣也者,重舉以釋上文,解者或分析立說,義不貫通。今摭其大意以求印正,云:聽之以耳,止於聞道而未能盡行;聽之以心,止於契道而未能盡忘;至於聽之以氣,則無所不聞、無所不契、彷徨周泱、混合太虛。太虛,何處無之?故待物盡善,而物亦不能逃也。耳之所冥者心,心之所符者氣,氣則靜極無為,虛以待物,孟子所謂浩然充塞者也。觀夫注焉不滿、酌焉不竭、與人而愈有、常應而常靜者,則亦何待不待之有哉?通天下一氣,人物太虛之所同攝也。唯虛與氣,非即非離,互顯體用,是以無往而不通。道則非虛非氣,能虛能氣,所以化天下之剛,御天下之實,待物於無待,善應而不窮者也。心齋之妙,亦虛而已。故能靜鎮百為,明燭萬有,如鏡開匣,如衡在懸,天下之重輕、妍醜莫逃,而無恩怨、予奪之累,以是而處人間世特遊戲耳。顏子豁然而悟日:未得心齋之用,實自有回;既得心齋之用,未始有回,則受化之速可知矣。夫子常謂其終日不違如愚,此未始有回之實驗也。顏子將之衛而夫子告以此者,盖平日心傳內學皆性命之精微,真以治身者也,,今將出而有為斕扶治道,故詳及於君臣交際世故酬醉之間,使之形氣交和,中虛外),上以造心齋之妙用,下以顯及化之真機。聖人所以與天為徒而不涉人間世之息者,以此。
  葉公子高將使於齊,問仲尼日:王使諸梁也甚重,齊之待使者,至皿將甚敬而不急。匹夫猶未可動也,而況諸俟乎!吾甚慄之。子嘗語諸梁也曰: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懽成,事若不成,則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則必有陰陽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後無患者,唯有德者能之。吾食也執粗而不臧,爨無欲清之人。今吾朝受命而夕飲冰,我其內熱與,吾未至乎事之情,而既有陰陽之患矣;事若不成,必有人道之患。是兩也,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子其有以語我來!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義也。子之愛親,命也,不可解於心;臣之事君,義也,無適而非君也,無所逃於天地之間。是之謂大戒。是以夫事其親者,不擇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擇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一辰樂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於悅生而惡死!夫子其行可矣。丘請復以所聞:凡交近則必相靡以信,遠則必忠之以言,言必或傳之。夫傳兩喜兩怒之言,天下之難者也。夫兩喜必多溢美之言,兩怒必多溢惡之言。凡溢之類妄,妄則其信之也莫,莫則傳言者殃。故《法言》曰:傳其常情,無傳其溢言,黝幾乎全。
  郭註:事無小大,少有不言以成為歡者。以成為歡,不成則怒矣,此楚王之所不能免也。使事成而人患去,固已結冰炎於五藏矣。成敗任之於彼而莫足以患心,唯有德者能之。今爨夫對火而不思涼,明所撰之儉薄。而內熱飲冰者,誠憂事之難也。事未成則恐其不成,若果不成,則恐懼結於內,刑網罹於外也。仲尼告以命、義大戒,自然結固,不可解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