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期年不得魚。已而大魚食之,牽世鉤,錯沒而下,驚揚而奮醫,白波若山,海水震蕩,聲伴鬼神,憚赫千里。任公子得若魚,離而臘之,自制河以束,蒼梧以北,莫不厭若魚者。已而後世輊才諷說之徒,皆驚而相告也。夫揭竿囊,趨灌漬,守說紂,其於得大魚難矣,飾小說以干縣令,其於大達亦遠矣,是以未嘗聞任氏之風俗,其不可與經世亦遠矣
  郭註:莊子貸粟,言當理,無小苟。其不當,雖大何益?任公子章言志趣不同,經世之宜各有所適也。
  呂註:莊子貸粟,明養生者止於活身而不務有餘。任氏釣魚,明經世者志於大成而不期近效。
  疑獨註:濟人之急,必及其時,若監河侯之諾莊子以色金則後時而無及矣。故申以轍魚之喻,言侯不知莊子之急,猶莊子不知紛魚之急也。任國之公子為巨鈞大緇,有興事造'業之意。轄,腱牛。大魚食之,至禪赫千里,言存心遠大者,所得雖遲而驚動天下。任公子得魚至無不厭若魚者,喻所得大者,天下均被其澤也。後世驚而相告,言存心遠大者,得志於天下,傳名於後世,古伊尹、太公之徒是矣。魷紛,魚之小。縣令,官之卑。皆非求大之所也。
  碧虛註:常與,謂相親者。魚水常相親,今失之矣,故無所安處。夫衣人在寒,食人在饑,激江水以迎轍魚,不亦晚乎?投虎千金,不如一競肩之謂也。任公子為巨鈞大緇而得大魚於期年之後,世之輕量人村諷說事務者聞此風俗,物異驚而相告,盖喻淺學之徒不可與論經世大業也。竿累平聲所謂荊篠之竿重,絲之繪是矣。縣平聲高也,謂高名令聞。
  《鬳齊口義》:邑金,采邑之租金。波臣,猶水官。常與常時相與者。輕才,揣量。諷說,猶塗說。累,小繩。縣揭之號令,猶賞格。言飾小說以干上,求合其所示之令格,所能得幾何?俗字屬下句,言世俗之士。監河侯,《說苑》作魏文侯,呼,舊音去聲,義當是吁字,去聲,欺也。紛,績魚。波臣,舊註波蕩之臣。吳、越之王,頗難釋,諸解略之,獨碧虛云:吳、越水果之地,王猶江海,為百谷王。張君房校本遊下加說字,去聲,其論亦未通,詳義考文,粗得其意。王字,元應是土誤加首畫耳,說頗簡明。此段大意,謂人處道中,如魚在水,不可須央離。苟失道於身而歌假之於外,類望監河侯之邑金,何足以濟目前之急?大鈞巨緇,喻所操者大,則其得祕豐。累,當作縲,綸也。風下俗字為冗,出於誤筆,此言人之守道久而見功不可責以朝夕之效,及乎涵養成就見之設施,澤及萬物,豈止涮河束、蒼梧北而已哉!紛魚下忿然作色四字,誤筆重出。縣,平聲,高名令聞之說為優。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八十七竟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八十八
  武林道士褚伯秀學
  外物第二
  儒以《詩》、《禮》發冢,大儒臚傳曰:束方作矣,事之何若?小儒曰:未解裙懦,口中有珠。《詩》固有之曰:青青之麥,生於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為!接其鬢,攣其顱,儒以金椎控其頤,徐別其頰,無傷口中珠。
  郭註:《詩》、《禮》,先王之陳述也。苟非其人,道不虛行,故儒者乃有用之以為姦,則迹不足恃也!
  呂註:小人之儒,資先王之言,以濟其不義,何以異此!疑獨註:先王之世已遠,儒者有資其迹以為盜而至於發冢,猶舉逸詩以諷亡者,兼證口中有珠,宜取之也。夫仁義之迹大,故田怛資之以竊國;《詩》、《書》之迹小,故儒者資之以發冢。由《詩》、《禮》之迹充之以至於仁義,由發冢之心充之以至於竊國,不可不饉也。
  碧虛註:《詩》以導志,禮以導事,皆垂訓以翼扶治道者也。君子則持《詩》、《禮》以脩身,小人則誦《詩》、《禮》以為盜。君子少而小人多,故聖迹之利天下少而害天下多。夫盜不掘夷、齊之冢,必發桀、紂之墓者,盖有以致之,是故多藏必厚亡老氏之深戒。
  《鬳齋口義》:此喻當時遊說之士,借聖賢之言以文其姦者。自上語下曰臚。臚傳者,大儒為首而告其下。青青之麥二句賦墓田,下二句譏富者,古逸詩也。接其鬢而下,教其取口珠而無損也。《詩》、《禮》之於天下,所以正治道而防其流,與法並行,使人有所興立也。聖人,世不常有,故其為慮也深,思有以盡革天下之弊。出於禮必入於法,合於禮而法可除,聖人之心本無而已,奈何季世薄俗有資其迹以為姦者?至於發冢而不恤,則非獨害及生民,死者亦不得安於泉下!其流毒可勝道哉!而猶舉詩語以諷,可謂為所不當為,用所不當用也。南華憫世真切而無所效其力,遂旁譬曲喻以致意焉。至若魯號多儒,及竅其實而儒者一人,則此章非無為而言,盖欲誅其心而正其教,使之為《詩》、《禮》所當為,盡儒行所當盡。又將以示時俗厚葬之戒,起後世淳朴之風。一舉綱而衆目張,於治道豈小補哉!老萊之弟子出薪,遇仲尼,反以告曰:有人於彼,修上而趨下,末樓而後耳,視若營四海,不知其誰氏之子?
  老萊子曰:是丘也。召而來。仲尼至。曰:丘,去汝躬矜與汝容知,斯為君子矣!仲尼揖而退,蹙然改容而問曰:業可得迹乎?
  老萊子曰:夫不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