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性。性得正,故民無違心;化至公,故主無所執。所以能合丘里并天下,一萬物、夷群異也。殊氣自有,故能常有,若本無而天賜,則有時而廢矣,殊職自有其才,故任之耳!非私而與之文者,自文武者,自武非大人所賜,若由賜而能有時而闕矣!豈惟文武,凡性皆然。名止於實,故無為;實各自為,故無不為。時世有變,無心者順之。於此為戾,彼或宜;正於此或差於彼;各信所施,不能離也。比于大澤大山之無棄村,合異以為同也。言丘里則天下可知,有數之物不止於萬,況無數之數,謂道而足耶!通物無私,強字日道;所謂道可道也。名已有矣,將無可得而比耶,名之辯無不及遠矣。故謂道猶未足,必在乎無名無言之域,而後至焉。
  呂註:合姓名為丘里,異為同也。散丘里為姓名,同為異也。非如一家之言,異不能合,同不能散也。百體莫非馬,指之不得馬,立百體而謂之馬,譬大人不以其大全觀之,則所謂大者亦不可得。比以丘山江河所以為大之至也。故自物觀之,萬物莫不備於我,則自外入者有主於中而不執有萬,而無不容也。自我觀之,汎乎其為萬物逝,則由中出者有正而不距,周行而無不褊也。天之於四時,不因其固有而賜與之,則功有所不備而歲不成矣。君之於五官,不付之衆為而我有之,則知有所不周而國不治矣。文武殊才,萬物殊理,其為不賜不私,亦若是而已。無私故無我,無我則莫有名之者;無名故無為,無為則無不為矣。時變無停,禍福無常,有拂有宜,善或為妖也。物情各殉,殊面不一,有正有差,正或為奇也。物理不齊如此,道者所以公之,未始容心趣合於其間。比于大澤百林無不備,觀乎大山木石無所分,此之謂丘里之言。道本強名,則謂之道不可以為足也。凡物無窮,萬不足以盡其數,而期以萬者,以數之多者稱之。天地形之大,陰陽氣之大,道者為之公,則非形非氣,故無名也。名不足以盡道而名之曰道,亦以其大者稱之。本無名而以名稱之,則已有矣,乃將得與無名者比哉!若以謂之道者為道,是猶認狗以為馬也。
  疑獨註:十家為丘,二十家為里。丘里者,合十姓百右以為風俗,而不知合并天下以為公。合異以為同,散同以為異,則道愈離而物愈乖矣。指馬百體而不得馬,立馬百體而謂之馬,散同為異、合異為同也。丘山積卑,江河合流,以喻大人合并天下以為公;唯其公也,故自外入者中有主而不執,不執則能通;由中出者,外有正而不距,不距則能行,是以不私而天下一,不賜而萬物成。四時氣殊,天不賜故歲成;五官職殊,君不私故國治。以至文武殊任,萬物殊理,君道不私,故德備而無名,不賜則自成。蒙澤而不謝,不私則自正,功成而無報也。大道無私於物,故無名無為,無為則物各自為而無所不為矣。時世有變,禍福倚伏;拂者或以為宜,殊面異向也;正者或以為差,各執所見也。比于大澤異村而同用大山,異植而同壇,此合異以為同而未離乎有形有數,是之謂丘里之言。天地、陰陽,形氣之大者,道為之公,皆因其大而號之也。若此者已有矣,其小大貴賤乃將得比之哉。
  碧虛註:《周禮》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五家為部,五部為里。合十姓百名之異為一丘一里之俗,或散一丘一里之俗為十姓百名之異,亦猶離馬之百體日頭尾眼耳,合其頭尾眼耳總曰馬也。此即公孫龍離堅白、合同異之旨。山積衆石,河合百川,大人合并郡國以為公,分之則楚、越有異,并之則風化一同,亦無異乎丘里之合散也。外入者,事中有主,則事不滯;中出者,理外不邪,則理自遠。炎涼氣殊,天任之而不賜,故歲功成。工虞職殊,君委之而不私,故天下治。文武村殊,大人任之而不賜,故德業備。動植理殊,道生之而不私,故無名也。物物自名,非道強名之;物物自為,非道強為之。道無所為,故能無不為也。冬春之代謝,皇王之濂淳,於此為禍為戾於彼或為福為宜,比乎大澤衆材大小皆中法度,大山木石精粗皆聚一壇,所謂丘里之言亦若是而已。大道無極,物亦無窮,今據多而號之曰萬,若物止於萬,則道亦有極,何足以稱,象帝之先?大道合并形氣而為公,強名曰大,字之曰道;既曰大道,已有之矣,安得與未始出其宗者比哉!
  《鬳齋口義》:聚井為丘,聚丘為里。里中十姓百名,人物雖異,風俗則同,合異為同之喻。丘里之言者,公一里之言也。合異以為同,萬物同一理。散同以為異,萬物各一理。合百體以為馬,體上無馬名,立其百體謂之馬也。合并以為公,合萬物之異以為同也。有主而不執,執則非自然;正者萬物之理出乎胸中,其理與物不相距,則無同異矣。不賜,不以為功,萬物殊理,大道合之以為公,故無得而名也。淳淳,流行貌。倚伏,無常,或有所拂而反為宜。塞翁失馬之類,人自殉之心,如面之不同,有所正則拘執,反或失之。譬大山大澤木石之材,皆中度可用,合異以為同也。稱物數而為萬,總形氣為天地陰陽。道者為之公,皆以其大者言之耳。雖已有道之名,豈可以此相比哉!凡一丘一里之間,又有年德之尊者,考眾情而立論,猶所謂月旦評及各有里諺漢傳,以記其風土事物,是謂丘里之言,合異以為同也。共出丘里,而有少長賢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