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大惑也。無所逃,謂自然而然,不知之知,通古今,徹上下,何處無此理?如何逃得?與乎,皆疑辭。明有所易謂之變,暗有所易謂之化。行年六十而六十化,謂人處世間,其形容知識能解事為,被造物,暗易而不知,未嘗不始是而卒非也。及乎耳順之年,更事既久,庶乎是非可定,物理可明,然猶未知今之所謂是非五十九年之非也。此言物變無窮,事變無窮,人心之變亦無窮,三者交相化而古今成焉,得失著焉。事融理定,是非乃審,然猶未知後世之公論何如也。人閱人而成世,事更事而成化。若蚊虻、野馬之過前,不知其幾,而吾之至靈真常者,固未嘗變也。人而知此,死生不足以動其心矣。物之生死出入,有根有門,而人不見者,皆知尊其所知以為已能而不知恃其所不知而後能知;信能知其所不知,則萬物之根門可睹矣!其生死出入,理之常然,化與不化,與之俱化,則亦何惑之有!益人生所知所能,特其不知不能中萬分之一耳。聖人亦不能盡,夫知能又豈能逃乎物化哉!雖然,吾今所言以為是者,亦未知其信然否也。凡聖賢論化,皆有不敢指定之辭,乃其不可致詁之妙,此所以為化。
  仲尼問於太史大強、伯常騫、稀韋曰:夫衛靈公飲酒湛樂,不聽國家之政;田獵畢弋,不應諸侯之際;其所以為靈公者,何邪?大強曰:是因是也。伯常騫曰:靈公有妻三人,同濫而浴。史鰭奉御而進所,搏幣而扶翼。其慢若彼之甚也,見賢人若此其肅也,是其所以為靈公也。稀韋曰:夫靈公也死,卜葬於故墓不吉,卜葬於沙丘而吉。掘之數仞,得石槨焉,洗而視之,有銘焉,曰:不馮其子,靈公奪而埋之。夫靈公之為靈也,久矣!之二人何足以識之!
  郭註:靈,即無道之謐。男女同浴,此無禮也,以鱔為賢而奉御之勞,搏幣而扶翼,使不得終禮,此所謂肅賢也。幣者,奉御之物。欲以肅賢補其私慢,靈有二義,亦可謂善,故仲尼問焉。子謂劇嘖,言不憑,其子靈公將奪汝處也。夫物皆先有其命,故來事可知,是以凡所為者不得不為所不為者不可得為,而愚者以為為之在己,不亦妄乎!徒識已然之見事,未知已然之出於自然也。
  呂註:大技、伯常騫則以人論之,稀韋則以天論之。以天論則雖名鎰,固非人之所能為也。
  疑獨註:是三人,皆為太史官,故仲尼問之。靈公飲酒湛樂,亡也;田獵畢戈,荒也;得鎰為靈何耶?大技曰是因是也,言靈即無道之鎰,鎰法辭而不損曰靈。伯常騫曰公與三妻同浴,史鱔奉御而進,使之搏幣扶翼而出,以其能敬賢,所以謐靈也。稀韋曰公死卜壟沙丘,掘得槨銘曰不憑其子靈公奪而埋之,言天理不可憑,此地本屬靈公之父反為其子得之,則公之為靈也久矣。彼二人何足以知此。
  碧虛註:鎰法,亂而不損日靈,又德之精明曰靈。其靈素定,謐自冥符,若以俗情料方外幽冥之理,何足以識之哉。
  《鬳齋口義》:衛君所為如此,鎰之為靈何耶?言未足以當其惡也。奉御,猶今言召對。搏,執贊見之。幣,公使人扶翼之,言有禮也。沙丘古人葬處,石榔先有靈公之名,則生前已定,人何力焉?不憑其子,言子孫不可託,此地為靈公所得也。靈之為鎰,可善可惡,故夫子問於三人。大技答以唯其如此,所以如此,則靈為無道之鎰明矣。伯常騫日公與三妻同浴,無禮孰甚焉,及賢臣奉御而進,使人搏幣扶翼而出之。幣,謂奉御衣物。是於人欲熾然之中,天理一毫之善未至全泯,則其謂之靈,幾可以善言矣。稀韋曰公卜葬而得石槨之銘,昭然靈公之字,冥符千載,其所謂靈也久矣,彼二人何足以知之,義同處父之槨。滕公佳城莫非前定,至於名鎰,亦豈偶然!但當盡人事以應天理,其鎰號美惡則係乎生前之所為,在人不可不謹。鎰法始於周公,以一字示褒貶,亦嚴矣哉!不勤成名日靈,古之人主不善終者有靈,若厲之號。至於達人大觀,善惡兩忘,去來見在等無滯迹,無爵無鎰,脩然順化,使人無得以議其善否,豈不混成盡美哉!三人各一答,首言其不道,次言其敬賢,後言天理一定;以迹論之不無優劣;卒不逃天理之一定耳。
  少知問於太公調曰:何謂丘里之言?太公調曰:丘里者,合十姓百名以為風俗也。合異以為同,散同以為異。今指馬之百體而不得馬j 而馬係於前者,立其百體而謂之馬也。是故丘山積卑而為高,江河合水而為大,大人合并而為公。是以自外入者,有主而不執;由中出者,有正而不距。四時殊氣,天不賜,故歲成,五官殊職,君不私,故國治;文武大人不賜,故德備;萬物殊理,道不私,故無名。無名故無為,無為而無不為,o 時有終始,世有變化。禍福淳淳,至有所拂者而有所宜;自殉殊面,有所正者有所差。比于大澤,百材皆度;觀乎大山,木石同壇。此之謂丘里之言。少知曰:然則謂之道足乎?太公調曰:不然。今計物之數,不止於萬,而期曰萬物者,以數之多者號而讀之也。是故天地者,形之大者也;陰陽者,氣之大者也;道者為之公。因其大以號而讀之則可也,已有之矣,乃將得比哉!則若以斯譬,譬猶狗馬,其不及遠矣。
  郭註:大人無私於天下,天下之風一也。自外入者,大人之化。由中出者,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