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聖人之所安,後世遊之者益少,而曰狹其居。所尚者儒、墨之師猶不免是非紛競,以相蠻傷,況今之人,其能處物元傷而與人相將迎馱乎?元怪其棄囿、圃、官、室羣居之樂,而為山林、率壤獨善之舉也。凡物之理,動極必靜;在人之情,樂極必哀。滑酈市者,慕山林之清;樂山林者,元不厭之理。益性情密移,與化同運,不自覺此身為哀樂之旅舍也。《外物篇》云大林丘山之善於人也亦神者不勝,與此同。遇謂物接於前者,不遇則遺物離人。見,猶不見也。能,謂施為處當者。不能,則如愚守朴,絕學元為也。人莫不以物之去來為哀樂,不悟吾身亦暫寄耳!況所遇所能,必吾身之暫寄者哉!唯元知乃真知,元能乃真能,是人所固有而不免者。今棄其固有,而反務乎多知多能,苦心勞形,役役以至於斃,此真人之所哀也。凡人固不能元言元為,但元心於言為之間,則言為之累自去,斯為至言至為也。若齊限以為知之所知,則淺陋不近道矣。君子之人,當是古之人三字,詳下文可照。是篇以知立題,知者有為有言之所自也。北遊,則趨其本方,有還源之意。玄水,至妙而存澤物之功,有心於為道之譬。元為、元謂,則冥於道矣。故三問而不知答,不知乃真知也。黃帝答之愈明,其如道愈不近何?是故聖人離形去知,墮體黜聰,元為而萬物成,不言而天下化,知道不可得而有,身不可得而私,物之有生於元,通天下一氣耳。神奇臭腐之交化,陰陽哈醜而自生,勃然出,滲然入,眾人所同也。與物化,一不化,聖人之所獨也。死生任化,茨裹自墮,則居化而任化,元化元不化,忘化而化化,安化安不化哉!每下愈況,故道在瓦號。用假不用,故工乎捶鉤。以今日而知天地之先,不居則不去也。元將迎,而通內外之化,處物而不傷也。由是知不因境而靜者,元所不靜;不因物而樂者,元所不樂。非化所能運,非累所能侵,可以一日為百年,可以百年為一日,則安知今日之所寓,非壺中之天地哉!靖觀世人之為物逆旅,往往以所遇所能而殘生傷性,元異沉檀就爐,騰馥須突而形已燼矣。莫若不遇不能之全其真也。
  太上云:不言之教,元為之益,天下稀及之。故南華以至言去言,至為去為,終外篇之旨云。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六十九竟
  #1唐寫本『者』下無r物」字。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七十
  武林道士褚伯秀學
  雜篇庚桑楚第一
  老聃之役有庚桑楚者,偏得老聰之道,以北居畏壘之山,其臣之畫然知者去之,其妾之挈然仁者遠之;擁腫之與居,鞅掌之為使。居三年,畏壘大壤。畏壘之民相與言曰:庚桑子之始來,吾灑然異之。今吾曰計之而不足,歲計之而有餘,庶幾其聖人乎?子胡不相與尸而祝之,社而稷之乎?庚桑子聞之,南面而不釋然。弟子異之。庚桑子曰:弟子何異於予?夫春氣發而百草生,正得秋而萬寶成。夫春與秋,豈元得而然哉?天道已行矣。吾聞至人,尸居環堵之室,而百姓猖狂不知所如往。今以畏壘之細民而竊竊焉欲俎豆予于賢人之問,我其杓之人邪!吾是以不釋於老聰之言。
  郭象註:畫然,飾知。挈然,矜仁。擁腫,朴也。鞅掌,自得。始異其棄知而任愚,終悟夫與四時俱者元近功也。春秋生成,皆得自然之道,故不為也。至人尸居而百姓自往,非由知也,故不欲為人標杓。《老子》云: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今畏壘反此,故不釋然。呂惠卿註:老恥之道,絕仁棄知而不尚賢,非以明民而愚之。故其臣妾之仁知者,皆去而遠之;唯擁腫鞅掌是與。畫然,挈然,仁知之小者。擁腫,遲鈍。鞅掌,拘執。則非任知與也者也。畏壘之民化楚之道,元所事知而政力於衣食之間,所以大禳。楚之所為,足以新人耳目,故灑然異之,其道元為而成,故曰計不足,歲計有餘也。尸祝社稷,皆為君宗者所從事,言民欲推尊之意。夫春秋皆天之所為,萬物莫知也。聖人所以尸居而百姓不知所如往,今畏壘細民欲俎豆予於賢人之問,所謂不能使人元保也。我其可以不辭而為人之標杓乎?
  林疑獨註:物受命於天,則役於天;民受命於君,則役於君;弟子受命於師,則役於師。天役物以生,而息物以死;君役民以事,而息民以財;師役弟子以學,而息之以道。凡有所受命者,皆不免乎役,故楚學於老聃而稱役也。職非有私於楚,而楚獨得恥之道者,能充其性分之實故也。畏壘,《禹貢》之羽山,見《洞靈經》。其臣妾皆取淳朴之人,而去其畫然知、挈然化者,元用之材與之居,不職之臣為之使,三年大壤,民皆異之。元近功,故曰計不足;有遠效,故歲計有餘。民化其德,欲立之,南面社稷而尸祝之,與《老子》可以寄託天下意同。春至而物生,秋至而物成,自然之道行而人弗知也。居則如尸,言其靜。環堵之室,言其陋。而百姓猖狂,欣慕自往依歸,非由於知也。今畏壘細民欲以禮器待我於賢人之問,是以我為人之杓也。杓,小器,便於眾用而已,則是有違老恥之訓,是以不釋然也。
  碧虛陳景元註:偏得老聃之道,言其悟理最深,故智、略、仁義,皆所不取,而擁腫不村、鞅掌自得者,與之從事。是以初驚情泊,後欣俗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