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強名耳。守其神者,將以至於神;至於神,則與神為一,純素不足以名之。一之精通,則合乎自然之理矣。又舉野逸之言以證之。聖人貴精,精則入於神,所體者純素而其用則精神而已。是之謂真人。
  碧虛註:形勞精用,越分而傷性故也。水性不雜則清,莫動則平;身中真水亦如之,若純粹靜一,動合天理,雖不鍊形而神已王矣。利劍,外物,尚知珍貴精神。搖蕩而不收,得不謂之倒置乎?善攝御者可伴造化,善養素者守保神氣,故能混合冥一,通乎天理矣。野語四事,貴精為上,謂虛其靈府,塞其六鑿也。質不為塵染,則素;神不為事撓,則純。體備純素,非真而何?
  庸齋云:以水喻養生,鬱閉不能清,則非全然如枯木死灰矣。不雜莫動,此無為也,不流不能清,無為中有為也。天行一日一周,非無為中有為乎?養神即是養生,提起神字便親切。愛劍者猶柙藏,況精神乎?化育萬物亦此神,然無迹可見,故其功與天帝同。為純素之學者,始則唯神是守,久則與神為一,大而化之之謂也,未化則與道為二矣。一而至於精通,則與天理合,聖而不可知之謂也。貴精,即神也。純粹,即《乾》之純粹精。真人、至人、聖人,非有優劣也。《刻意》言養神,而有天行物化之論;《繕性》言存身,而有時命行謬之說。以養神、存身分作兩篇,此則學問工夫處,學者當細參之。
  養神之道,貴在無為,故喻水之清,平寂而常照,及其動也,法天之行健而蟠際乎兩問,實本於不維不變無為而已。此照而常寂也。精用則勞竭,所以貴乎靜,鬱閉不能清,所以□貴乎動。然於非靜非動,不即不離之間,而妙道存焉。其為貴也,豈但干、越之可寶而已哉!同帝,則與天為一。天即神也。故其精通合乎天理,至此又不可以天道人道分矣。卒引野語為證,歸於貴精而結以能
  體純素,體之則俱化矣。非真人孰能與於此?
  是篇以刻意命題,謂刻礪其意,違世矯俗,苦節獨任,為天下所不能為而覬人之從己,無異乎穿牛、絡馬失其自然,知長德消,民始難治矣!故南華歷叔古人立志各異,若夷、齊之為亢,孔、孟之為脩,伊、傅之為治,巢、許之為問,老、彭之為壽,以逵觀之似亦不能無偏,然而不失為聖為賢者,以其有為而不累於有,無為而不溺於無,因時之可否,為身之利用而已。是以貴夫虛無無為,平易恬啖,天行物化,同德同波,知故不留,動合天理,則災累非責何從而至,死生謀慮何由而滑哉?夫如是故靜虛惔粹,與物無件,卒歸於養神之功,而申以柙藏干、越之喻。劍之於身,輕重為何如,其去取灼然,可見,而世人猶昏迷若此,故其立論始於非刻意尚行之習而終於能體純素謂之真人,則知刻尚者之為假也明矣。盖養生以純素為本,純素以守神為先,至於與神為一,則道之大本既立,又何必區區於其末而以刻意尚行為哉!南華所以言此者,盖欲矯當時學者之偽習,俾安其性命之自然,復乎道德之純素而已矣。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四十八竟
  #1《闕誤》引張君房本一休休焉』作『休焉休』。俞檔《莊子平議》謂『休焉』二字,傳寫誤倒。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四十九
  武林道士褚伯秀學
  繕性第一
  繕性於俗,俗學以求復其初;滑欲於俗思,以求致其明;謂之蔽蒙之民。古之治道者,以恬養知;生而無以知為也,謂之以知養恬。知與恬交相養,而和理出其性。夫德,和也;道,理也。德無不容,仁也;道無不理,義也;義明而物親,忠也;中純實而反乎情,樂也;信行容體而順乎文,禮也。禮樂褊行,則天下亂矣。彼正而蒙己德,德則不冒,冒則物必失其性也。
  郭註:己治性於俗,而欲以俗學復性命之本,所求者愈非其道也。己亂心於欲,復役思以求明,思之愈精,失之愈遠。若夫發蒙者,必離俗去欲而後幾焉。恬靜而後知不蕩,知不蕩而性不失。無以知為而任其自知,雖知周萬物恬然自得也。知而非為,則無害於恬;恬而自為,則無傷於;知二者交相養,則和理之分,豈出它哉!必和,故無不得;道,故無不理。無不容者,非為仁而仁迹行;無不理者,非為義而義功著。若夫義明而不由中則物愈疏。仁義發中,而還任本懷,則志得,志得則樂。信行容體而順乎節文,其迹則禮也。以一體之所履,一志之所樂,行之天下,則一方得而萬方失矣。各正性命而自蒙己德,則不以此冒彼。若以此冒彼,安得不失其性哉!
  呂註:繕性於俗,其息常在盖生而失其初,而又俗學以求復之,則滋遠矣。滑欲於俗,其患常在趣合以雜其明,而又思以求致之,則滋昏矣。恬者,安之而不知其然,以是而養知,非思以求致其明也。知其生而無以知為而不用,則異乎安之而不知其然,以是而養恬,非俗學以求復其初也。《易》之神明,老氏恍惚,《莊子》之恬、知,其實一也。古之治道者,未有不以是交相養而能至者也。恬之失在昧,則無以發其照曠,知之失在繳,則無以復乎混冥。二者交相養而和理出其性,非自外至也。通於天地者,德。德,則和也;行於萬物者,道。道則理也。德之體和而其用無不容,則為仁;道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