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七之利萬民,其利廣博,而伯成子高之論亢志絕俗,端方不屈若此,真王者之師也。言訖而耕,侶侶不顧,有務農崇本,還淳反朴之意。庸齋云:此言世變愈下,在禹時便不如堯、舜矣。無落吾事,言無廢吾耕事也。侶侶,低首而耕之狀。堯不賞不罰,今賞罰而民不仁,益言賞罰不如無,亦如叉也使無訟之意,借三聖以言之。
  已上經旨顯明,諸解詳備,無待贅釋。
  泰初有無,無有無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謂之德;未形者有分,且然無間,謂之命;留動而生物,物成生理,謂之形;形體保神,各有儀則,謂之性。性脩反德,德至同於初。同乃虛,虛乃大。合喙嗚;喙鳴合,與天地為合。其合縉縉,若愚若昏,是謂玄德,同乎大順。
  郭註:無有,故無所名。一者,有之初,至妙而未有物理之形。夫一之所起,起於至一,非起於無也。莊子所以屢稱初者,以其未生而得生,得生之難,而猶上不資於無,下不待於知,突然而自得此生,又何營生於已生而失其自生哉!無不能生物,而云物得以生,所以明物生之自得,斯可謂德也。德形性命,因變立名,其於自爾一也。性脩反德,以不為而自得之,不同於初而中道有為,則其懷中為有物,有物而養之德小矣。無心為言而自言者,合於喙嗚。喙鳴合,與天地為合,天地亦無心而自
  動,其合縉縉,坐忘而自合耳,非照察以合之,是謂玄德。德玄而所順者大矣。
  呂註:無則一亦不可得,無名則一之所起,而未形,天地之始是也。既已謂之一,且得無名乎?此物得以生而謂之德,是為萬物之母也。未成者有分,且然而已而謂之命,命則無間乎未形之初也。至留動而生物,物成生理而後謂之形,形體保神而未嘗失,各有儀則而未嘗妄謂之性,性則不失乎已形之後者也。凡此無它,萬物均之,得一以生。命則有分而無間,性則保神而不失,神則妙萬物而充塞乎天地之問者也。故性脩反德,則合乎一之未形;德至同於初,則無亦不可得矣。同乃虛,其虛至於未始有物;虛乃大,其大至於不同同之。若是,則以無為言之而合喙嗚,喙嗚合則通於天地而與天地合矣。天地之問其猶棄籥,喙嗚合與天地為合,亦若是而已。其合緡緡。非薪合而合,非有所知見而合也,是謂玄德。則原於德而成於天。同呼木順,則無所與逆之謂也。
  疑獨註:太初者氣之始,以其未見形,故曰有無。物有,則名隨之,此既無有,名將安寄?一者,道之所以名,物之所以命,莫得而有,莫得而無;一之所起,起於至妙,未有形也。物得以生,言其受命則命在我,故謂之德,得其在我者也。未形,造化之始,然已有辨制之分,是分不在物成形之後,雖有分而且然無問,此物之命也。且者,不可以為常之義。物有生則有形,生出於命,形出於生。人之有生,則與道同體;有形,則與道合容。留動者,陰靜陽動而生物,物之成就則自然生理。故命之在我謂之性,性之在物謂之理。形者,道之象也。形體賴神而存,能保其神,各有儀則謂之性,命出於生之前,性顯於神之後也。天下失性既久,聖人教以脩性;性脩而至於無所復脩,則反於德;反於德則冥於極而同於初。初者,未始有物,無物則虛,故同乃虛,虛而後有無窮之體,故曰大。大者,有為而未嘗為,故合喙嗚。喙嗚者,無心於言為之間也。喙嗚既合,盖以事業合天地。天地與我而我與之合也。與天地為合者,豈知之所能為哉?緡緡若昏,無心而自合耳。是謂玄妙之德,無往而不順,聖人之道極矣。
  詳道註:自泰初以至於無名,推而上之也。自一之所起至謂之性,推而下之也。雜乎芒翁之問,太易也。變而有氣,太初也。氣變而有形,太始也。形變而有生,太素也。有大初故有一而未形,有太始故物成生理,有太素故各有儀則。有一而未形,其精甚真是也;未形者有分,其中有信是也。且者方來而未知其所始,無間則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也。留者陰,動者陽,物以陰陽留動而後生,理以物成而後具,形體所以建神而保之,神所以統形體而使之。萬物備於我,莫不有儀象法則存焉。此所以謂之性。有德而後有性,故始以物得以生,繼以各有儀則,人之脩也;由性而後至德,故性脩而後德;至德至同於初,同乃虛,虛乃大,則復歸於嬰兒,大人之事也;合喙嗚,喙嗚合,而至於與天地為合,則復歸於樸,聖人之事也;其合縉縉,若愚若昏,則復歸於無極,神人之事也,至於神而無以加矣!
  碧虛註:有則非初,強名太初。一之所起,尚未有進,有進則屬元氣矣。靈光之物,卓然而生謂之德。氣降未兆,清濁已分,所稟無有問斷謂之命。一靜一動,化生萬物,物成生理,故謂之形。形體保神,各有儀則,謂之性。脩自然之性,反初生之德,德同太初乃虛乃大而無邊際也。合喙,猶胞合,胳合自然,其嗚無心,所謂終日言未嘗言也。喙有上下,如天地之合,塞兌、閉門,妙理沖默,至德冥深,同乎大順之道矣!
  劉藥註:太初,氣之始,故有無。太始,形之始,故無名。一之所起,則有名矣;一雖未形,而物得以生者,以有一故也。一未形,則渾淪而已;可名,渾淪固已有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