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與高會也。不謀而一,所以為易。恃於二則不廣。率性居遠,非積也。自然應禮,非由忌諱,事以禮接,能否自任,應動而動,無所辭讓。御粗以妙,故不亂也。恃民之自為而不輕用,因物而就任,不去其本也。夫為者,豈以足為故為哉?自體此為,不可得而止也。不明然,則有為,有為而德不純矣。不能虛己以待物,則事事失會,此不明於道者之可悲也。天道任萬物之自為,人道以有為為累,不能率其自得也。同乎天之任物自然,居物上而各當所任,君無為而委百官,百官有所司而君不與焉。二者俱以不為而自得,則君道逸、臣道勞,勞逸之際不可同日而語也。
  呂註:人貴物賤,賤則宜若可以不任而不可不任也。故因於物而不去,以其賤則莫足為而不可不為,其為也輔其自然而已。君尊民卑,卑則宜若可以不因而天之視聽猶且因之,故恃於民而不輕。通變之謂事,非睹未然,則不能知其匿也。故接於事而不辭。制而用之之謂法,法非妙道而天下以為分,故齊於法而不亂。仁則君子所體而行,仁近而義遠,然非義則仁不能獨行,雖遠而不可不居,故薄於義而不積。仁本孝弟,義以利物,義疏而仁親親止於父子,虎狼之所同,非所以為至。故會於仁而不恃。禮以節民心為事,而無一物不由則不可不積,故應於禮而不諱。德者性之所同,有不明於天則不純,故成於德而不累。莫非道也,所以為一,然而不易則萬物之應不備,故出於道而不謀。無為則天之所以為神,而有不為則非無為之全,故觀於天而不助。向之所論絕去聖知,攘棄仁義,與夫符璽、斗衡之末,皆欲焚、破、剖、折而無遺;此則自天道之精微至於事法之匿粗,皆不可無。何也?夫天之所以神也,一煦而萬物盈,一吹而萬物虛,其所以成物一而已矣。莊子猶是也。向之所言,則一吹而萬物虛之時也;今之所言,一煦而萬物盈之時也。亦以成物而已。此其所以體神而入天也歟!夫道一而已,不明於天則不能無為,而不純於德,由人而下猶可強焉者也?道則有天有人,不通之則無為有為皆無自而可,不通且不可,況不明乎?無為者使物,有為者使於物。天道則無為而尊者也;有為者貴人,無為者貴於人,人道則有為而累者也。莊子非深乎涉世而有為者,而諄諄若此,盖觀之天地之理、古今之效,知其得失嘗在此而已矣!
  疑獨註:物,至賤也,不以其賤而不任其自然。民,至卑也,不以其卑而不因其常性。賤而不任是無物也,卑而不因是無民也。天下其可無民無物乎?夫事不為則蠹壞而難興,不匿則太顯而害道。法不粗則民不知,不陳則世不畏也。義,路也,遠而可遊。仁,宅也,近而可居。然義不可以不居者,以其不可無仁也。仁不廣則無以博施濟眾,不親則愛無差等。禮不節則放而無法,義不積則薄而不厚,德不高則無以異眾,人不中則不能與有足者皆至。一則屬數,道之散也;易則無窮,道之變也。道無數,則學者不能窮道;不變,則萬世受其弊。天不神則功不妙,不為則物不成。《孟子》曰:莫之為而為者,是也。此十者由用以入體之序。聖人與天合,故觀天之自然而不相助;德出於性,因而成之,而不以為累也。謀者,指事而言,顯於道以應物,豈指事而言哉?會者,自然相合。恃者,心有所賴。與仁相合,與性為一,故無所恃也。義者,因理而動。諱者,言違於心。薄於義而不積,大義也。應於禮而不諱,大禮也。事成則接之而不辭,法成則齊之而不亂。民為邦本,恃之而不輕;物為國用,因之而不去。此一節言聖人因體以致用之序,任其自然而順之者也。物生於道,道統乎物,聖人為道不為物,而物物自遂,故物莫足為也而不可不為。《苟子》曰:精於物者物物,精於道者兼。物物益欲其精於道而不役於物也。古之言道者,先明天而道德次之,明乎在天以求乎在己則純於德矣。苟不通於道,無所往而不滯礙。大道散而有天人之分。君無為而在上,天道也;臣有為而在下,人道也。天者自然,人者使然。人而非天者,有之;未有天而非人者也。詳道註:有物而後有民,有民而後有事,有事而後有法。行法在義,行義在仁,禮所以節文弁義者,由是而至於中而不可不高者德,一而不可易者道,卒乎神而不可不為之天。此由人而入乎天也。及由天以之人,則德自得者也,道施諸物者也,民有物者也,物有於民者也。不明於天者,以人賊之,故不純於德;不通於道者,以事汨之,故無自而可。然則□ 不明於道者,又豈能通道哉?本在於上,末在於下,要在於主,詳在於臣,故良匠無為於斯木而有為於運斤,良御無為於布武有為於攬轡。然則為人君者,豈與下同事?為人臣者,豈與上同德哉?經日:以道觀言,而天下之君正;以道觀能,而天下之官治。君坐而論之者言,臣作而行之者以能,此有為、無為之別也。
  碧虛註:物無棄物,不可謂賤而不任用。人無棄人,不可謂卑而不就使。事有顯晦,不可謂隱匿而不為。法貴適時,不可謂粗進而不陳。義有裁斷,不可謂近遠而不處。仁者,博愛,不可謂親疏而不廣。禮能治亂,不可謂撙節而不積。德有高下,不可謂中順而不高。道之虛無,不可謂守一而不易。天理自然,不可謂神妙不為。觀於天而不助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