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也是为饮食而仕也必如是是不免于鬻先王之道以售其身也古之君子之仕也殆不如此
余氏辨曰孔子之于鲁卫始接之以礼则仕及不见悦于其君则去岂可谓不为礼貌而仕欤为鲁司冦不用从而祭燔肉不至不税冕而行岂可谓不为饮食而仕欤孔子进以礼退以义得之不得曰有命孰谓孔子栖栖皇皇不为礼貌与饮食哉孟子曰迎之有礼则就礼貌衰则去又曰朝不食夕不食周之亦可受者则是言也未尝或戾于吾孔子之所行如曰不为饮食则当慕夷齐可也又何仕为圣贤固不专为饮食其所以为饮食云者为礼貌耳而谓古之君子能辟榖者耶不顾亷耻而茍容者耶诵孟子之言而不量其轻重之可否何说而不可疑【朱子曰孟子言所就三所去三其上以言之行不行为去就此仕之正也其次以礼貌衰未衰为去就又其次至于不得已而受其赐则岂君子之夲心哉盖当是时举天下莫能行吾言矣则有能接我以礼貌而周我之困穷者岂不善于彼哉是以君子以为犹可就也然孟子盖通上下言之若君子之自处则在所择矣孟子于其受赐之节又尝究言之曰饥饿不能出门户则周之亦可受也明至如免死而已矣以是而观则温公可以无疑于孟子矣而隐之所辨引孔子事为证恐未然也】
疑曰所谓性之者天与之也身之者亲行之也假之者外有之而内实亡也尧舜汤武之于仁义也皆性得而身行之也五覇则强焉而已夫仁所以治国家而服诸侯也皇帝王覇皆用之顾其所以殊者大小髙下逺近多寡之间耳假者文具而实不从之谓也文具而实不从其国家且不可保况于覇乎虽乆假而不归犹非其有也
余氏辨曰仁之为道有生者皆具有性者同得顾所行如何耳尧舜之于仁生而知之率性而行也汤武之于仁学而知之体仁而行也五伯之于仁困而知之意谓非仁则不足以治国家服诸侯于是假而行之其实非仁也而谓皇帝王覇皆用之顾其所以殊者大小髙卑逺近多寡之间耳何所见之异也孟子之言曰尧舜性之汤武身之五伯假之假之而不归乌知其非有正合中庸所谓或安而行或利而行或勉强而行及其成功一也孟子之意以勉其君为仁耳惜乎五伯假之而不能乆也【朱子曰隐之以五伯为困知勉行者愚谓此七十子之事非五伯所及也假之之情与勉行固异而彼于仁义亦习闻其号云尔岂真知之者哉温公云假者文具而实不从之谓也文具而实不从其国家且不可保况于覇乎虽久假而不归犹非其有也愚谓当时诸侯之于仁义文实俱丧惟五伯能具其文耳亦彼善于此之谓也又有大国资强辅因窃仁义之号以令诸侯则孰敢不从之也哉使其有王者作而以仁义之实施焉则爝火之光其息久矣孟子谓久假不归乌知其非有正谓当时之人不能察其假之之情而遂以为真有之耳此正温公所惑而反以病孟子不亦悮哉】
疑曰虞书称舜之徳曰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所贵乎舜者为其能以孝和谐其亲使之进进以善自治而不至于恶也如是则舜为子瞽瞍必不杀人矣若不能止其未然使至于杀人执于有司乃弃天下窃之以逃狂夫且犹不为而谓舜为之乎是特委巷之言也殆非孟子之言也且瞽瞍既执于皋陶矣舜乌得而窃之使负而逃于海濵皋陶外虽执之以正其法而内实纵之以予舜是君臣相与为伪以欺天下也恶得为舜与皋陶哉又舜既为天子矣天下之民戴之如父母虽欲遵海濵而处民岂听之哉是皋陶之执瞽瞍得法而亡舜也所亡益多矣故曰是特委巷之言殆非孟子之言也
余氏辩曰桃应之问乃设事耳非谓已有是事也桃应之意盖谓法者天下之大公舜制法者也皋陶守法者也脱或舜之父杀人则如之何孟子答之曰执之者士之职所当然也舜不敢禁者不以私恩废天下之公法也夫有所受云者正如为将阃外之权则专之君命有所不受士之守法亦然盖以法者先王之制与天下公共为之士者受法于先王非可为一人而私之舜既不得私其父将寘之于法则失为人子之道将寘而不问则废天下之法宁并弃天下愿得窃负而逃处于海濵乐以终其身焉更忘其为天子之贵也当时固无是事彼既设为问目使孟子不答则其理不眀孟子之意谓天下之富天子之贵不能易事父之孝遂答之以天下可忘而父不可暂舍所以眀父子之道也其于名教岂曰小补之哉【朱子曰龟山先生尝言固无是事此只是论舜心耳愚谓执之而已矣非洞见皋陶之心者不能言也此一章之义见圣贤所处无所不用其极所谓止于至善者也隐之之辨专以父子之道为言却似实有此事于义未莹】
史剡曰尧以二女妻舜百官牛羊事舜于畎畆之中瞽瞍与象犹欲杀之使舜涂廪而纵火舜以两笠自扞而下又使舜穿井而实以土舜为匿空出他人井剡曰顽嚚之人不入徳义则有之矣其好利而畏害则与众不殊也或者舜未为尧知而瞽瞍欲杀之则可矣尧已知之四岳举之妻以二女养以百官方且试以百揆而禅天下焉则瞽瞍岂不欲利其子为天子而尚欲杀之乎虽欲杀之亦不可得已藉使得杀之瞽瞍与象将随踵而诛虽甚愚人必不为也此特闾父里妪之言而孟子信之过矣后世又承以为实岂不过甚矣哉【史剡又一篇疑舜与益无避之之事辨在后常语中】
余氏辨曰万章问曰父母使舜完廪捐阶瞽瞍焚廪使浚井出从而揜之象曰谟盖都君咸我绩牛羊父母仓廪父母干戈朕琴朕弤朕二嫂使治朕栖象徃入舜宫舜在床琴象曰欝陶思君尔忸怩舜曰惟兹臣庶汝其与予治即继曰不识舜不知象之将杀已欤孟子答曰奚而不知也象忧亦忧象喜亦喜又问曰然则舜伪喜者欤答曰彼以爱兄之道来故诚信而喜之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