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焉且夫舜未为尧知瞽瞍与象杀之可也尧既知之象焉得而杀之温公云闾父里妪之言固然矣万章既以为诚有是事如谓其必无而不答则兄弟之道孰与眀之乎孟子答之云云者以见圣人之心不蔵怒不宿怨唯知有兄弟之爱而已使天下后世眀兄弟之道者孟子之功大矣读孟子者不求其眀教之意而谓其信之过是亦不思之甚也【朱子曰则兄弟之道孰与眀之乎以下至终篇愚欲易之曰不如因其所问而告之亦可以见仁人之于兄弟之心矣盖仁人之于兄弟不蔵怒不宿怨唯知有兄弟之爱而已今不求孟子之意而以信之太过疑之是以筋骨形容之不善而弃天下马也】
尊孟辩卷下
●钦定四库全书
尊孟辩卷中
(宋)余允文 撰
○李公【泰伯】常语
常语曰尧传之舜舜传之禹禹传之汤汤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如何曰孔子死不得其传矣彼孟子者名学孔子而实偝之者也焉得传敢问何谓也曰孔子之道君君臣臣也孟子之道人皆可以为君也天下无王霸言伪而辩者不杀诸子得以行其意孙呉之智苏张之诈孟子之仁义其原不同其所以乱天下一也
余氏辩曰大道之传至吾夫子然后大成夫子没百余岁杨朱墨翟各持所见以惑后学朱之为我则偏于为义翟之兼爱则偏于为仁圣人之道自是而晦孟轲氏出以仁义之言解其蔽斯道复明不幸六艺之文厄于秦火由汉以来佛老显行圣道不絶如线韩愈氏断然号于世曰轲之死不得其传夫道不可斯须离而其在于人心者固常自若岂真不传哉盖以道之大要在乎仁义自孟子没未有唱为仁义之说者此道所以为不传也谓孟子名学孔子而实偝之妄矣又谓孙呉之智苏张之诈与孟子之仁义一于乱天下且仁义之与智诈不啻氷炭之异非可槩而论遂并以仁义为乱天下所见之谬如是乌知帝王所传之道哉【朱子曰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此非深知所传者何事则未易言也夫孟子之所传者何哉曰仁义而已矣孟子之所谓仁义者何哉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曰恻隠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如斯而已矣然则所谓仁义者又岂外乎此心哉尧舜之所以为尧舜以其尽此心之体而已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传之以至于孟子其间相望或有数百年者非得口传耳授宻相付属也特此心之体隠乎百姓日用之间贤者识其大不贤者识其小而体其全且尽则为得其传耳虽穷天地亘万世而其心之所同然若合符节由是而出宰制万物酬酢万变莫非此心之妙用而其时措之宜又不必同也故尧舜与贤而禹与子汤放桀文王事殷武王杀受孔子作春秋以翼衰周孟子说诸侯以行王道皆未尝同也又何害其相传之一道而孟子之所谓仁义者亦不过使天下之人各得其本心之所同然者耳李氏以苏张孙呉班焉盖不足以窥孟子之藩篱而妄议之也推此观之则其所蔽亦不难辩矣】
常语曰孟子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吾以为孟子者五霸之罪人也五霸率诸侯事天子孟子劝诸侯为天子茍有人性者必知其逆顺耳矣孟子当周显王时其后尚且百牟而秦并之呜呼孟子忍人也其视周室如无有也
余氏辩曰孟子说列国之君使之行王政者欲其去暴虐行仁义而救民于水火耳行仁义而得天下虽伊尹太公孔子说其君亦不过此彼五霸者假仁义而行阳尊周室而阴欲以兵强天下孟子不忍斯民死于斗战遂以王者仁义之道诏之使当世之君不行仁义而得天下孟子亦恶之矣岂复劝诸侯为天子哉大抵入人之罪必文致其事巧为鍜錬无所不至谓孟子为忍人入罪也多矣其知有天诛鬼责之事乎【朱子曰李氏罪孟子劝诸侯为天子正为不知时措之宜隠之之辩已得之但少发明时措之意又所云行仁义而得天下虽伊尹太公孔子说其君亦不过如此语亦未尽善若云行仁义而天下归之乃理势之必然虽欲辞之而不可得也又辩中大抵入人之罪以下疑可删去】
常语曰孔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又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髪左袵矣而孟子谓以齐王犹反手也功烈如彼其卑故曰管仲曾西之所不为呜呼是犹见人之鬬者而笑曰胡不困而杀之货可得也虽然他人之鬬者耳桓公管仲之于周救父祖也而孟子非之奈何
余氏辩曰孔子谓管仲如其仁言仲之似仁而非仁也又谓微管仲吾其被髪左袵言仲有攘却夷狄之功也至谓其小器奢僣不知礼言仲之不能图大致逺也夫奢僣不知礼之人岂得为人乎其所以九合诸侯者假仁而行以济其不仁耳宜曾西之所不为也昔成汤以七十里为小国之诸侯伊尹相之以王于天下齐以千里之国而相管仲管仲得君之专行国政之乆功烈如彼其卑童子且羞称之况大贤乎有好功利者必喜管仲仁者不为也管仲急于图霸藉周室以为之资耳谓桓公管仲之于周如救父祖吾弗信之矣【朱子曰夫子之于管仲大其功而小其器邵康节亦谓五霸者功之首罪之魁也知此者可与论桓公管仲之事矣夫子言如其仁者以当时王者不作中国衰夷狄横诸侯之功未有如管仲者故许其有仁者之功亦彼善于此而已至于语学者立心致道之际则其规模宏逺自有定论岂曰若管仲而休耶曾西之耻而不为盖亦有说矣李氏又有救鬬之说愚以为桓公管仲救父祖之鬬而私其财以为子舍之藏者也故周虽小振而齐亦寖强矣夫岂诚心恻怛而救之哉孟子不与管仲或以是耳隠之以为小其不能相桓公以王于天下恐不然齐桓之时周徳虽衰天命未改革命之事未可为也孟子言以齐王犹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