哉他日其母杀是鹅也与之食之其兄自外至曰是鶂鶂之肉也出而吐之以母则不食以妻则食之以兄之室则不居以于陵则居之是尚能为充其类也乎若仲子者蚓而后充其操者也夫孟子之非仲子也不得仲子之短矣仲子之怪鹅如吐之者岂为在母不食乎乃先谴鹅曰恶用鶂鶂者为哉他日其母杀以食之其兄曰是鶂鶂之肉仲子耻负前言即吐而出之而兄不告则不吐不吐则是食于母也谓之在母则不食失其意矣使仲子执不食于母鹅膳至不当食也今既食之知其为鹅怪而吐之故仲子之吐鹅也耻食不合己志之物也非负亲亲之恩而欲勿母食也又仲子恶能亷充仲子之性则蚓而后可者也夫蚓上食槁壤下饮黄泉是谓蚓为至亷也仲子如蚓乃为廉洁耳今所居之宅伯夷之所筑所食之粟伯夷之所树仲子居而食之于廉洁可也或时食盗跖之所树粟居盗跖之所筑室污亷洁之行矣用此非仲子亦复失之室因人故粟以屦纑易之正使盗之所树筑已不闻知今兄之不义有其操矣操见于众昭晳见论故避于陵不处其宅织屦辟纑不食其禄也而欲使仲子处于陵之地避若兄之宅吐若兄之禄耳闻目见昭晳不疑仲子不处不食明矣今于陵之宅不见筑者为谁粟不知树者为谁何得成室而居之得成粟而食之孟子非之是为太备矣仲子所居或时盗之所筑仲子不知而居之谓之不充其操唯蚓然后可者也夫盗室之地中亦有蚓焉食盗宅中之槁壤饮盗宅中之黄泉蚓恶能为可乎在仲子之操满孟子之议鱼然后乃可夫鱼处江海之中食江海之土海非盗所凿土非盗所聚也然则仲子有大非孟子非之不能得也夫仲子之去母辟兄与妻独处于陵以兄之宅为不义之宅以兄之禄为不义之禄故不处不食亷洁之至也然则其徙于陵归候母也宜自赍食而行鹅膳之进也必与饭俱母之所为饮者兄之禄也母不自有私粟以食仲子明矣仲子食兄禄也伯夷不食周粟饿死于首阳之下岂一食周粟而以污其洁行哉仲子之操不若伯夷而孟子谓之若蚓乃可失仲子之操所当比矣
余氏辨曰此叚已于温公疑孟辨之矣以仲子有大非夫仲子之非更有大于避兄离母者乎谓归候母宜赍食而行此何足以刺孟哉
孟子曰莫非受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为正命也桎梏而死者非正命也夫孟子之言是谓人无触值之命也顺操行者得正命妄行茍且为得非正是天命于操行也夫子不王颜渊早夭子夏失明伯牛为疠四者行不顺与何以不受正命比干剖子胥烹子路葅天下极戮非徒桎梏也必以桎梏效非正命则比干子胥行不顺也人禀性命或当压溺兵烧虽或慎操修行其何益哉窦广国与百人俱卧积炭之下炭崩百人皆死广国独济命当封侯也积炭与岩墙何以异命不压虽岩崩有广国之命者犹将脱免行或使之止或尼之命当压犹或使之立于墙下孔甲所入主人子之天命当贱虽载入宫犹为守者不立岩墙之下与孔甲载子入宫同一实也
余氏辨曰充之论以为人事不必修皆委之天命纣曰我生不有命在天如充所见则纣为知命矣岂不败壊名教乎如以孟子之言为正则孔子何以有三死非命之说乎然充作刺孟十篇识见肤浅不晓义理观问孔篇踈缪尤甚而此似不足辨余虑后学读其书惑其说不得不明言其非
尊孟续辨卷上
●钦定四库全书
尊孟续辩卷下
(宋)余允文 撰
○苏子辩孟【为论语说与孟子辩】
说曰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孔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其于颜子试之也熟而观之也审矣盖尝黙而察之阅三月之久而其颠沛造次无不一出于仁者是以知其终身之弗叛也君子之观人也必于其所不虑焉观之其所虑者容有伪也虽终身不得其真故三月之久则必有备虑之所不及者矣伪之与真无以异君子贱之何也有大利害临之则败也孟子曰尧舜性之也汤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久假不归安知其非有也假之与性其本亦异矣岂论其归与不归哉使孔子视之不终日而决不待三月也何不知之有
余氏辩曰孟子之言久假不归者进人与为善也谓其五霸本假仁而行使其行之又行之而终始焉则虽未能如尧舜性之亦可与汤武身之相侔矣其可谓之非仁乎故言焉知其非有也不谓东坡之学识而为是辩也扬子不云乎假儒衣书服而读之三月不归孰曰非儒亦久假不归之意也
说曰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凡物之可求者求而得不求则不得也仁义未有不求而得者是以知其可求也故曰仁逺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富贵有求而不得者有不求而得者是以知其不可求也故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圣人之于利未尝有意于求也岂问其可不可哉然将直告之以不求则人犹有可得之心特廹于圣人而止耳夫廹于圣人而止则其止也将有时而作矣故告之以不可求者曰使其可求虽吾亦将求之以为髙其闬闳固其扃鐍不如开门发箧而示之无有也而孟子曰食色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仁义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君子之教人将以其实何谓不谓之有夫以食色为性则是可以求得也而君子禁之以仁义为命则是不可以求得也而君子强之禁其可求者强其不可求者天下其孰能从之故仁义之可求富贵之不可求理之诚然者也如以可为不可以不可为可虽圣人不能
余氏辩曰东坡此说可谓不明孟子性命之说也食与色固性之所欲也然有不可得而享者命也仁与义固性之所禀也然有不可得而行者亦命也所欲在